被一见钟情后! 第25节
作者:肚子空空M      更新:2025-12-23 18:21      字数:6081
  方星河全身的肌肉在瞬间绷紧!像一只被猎人脚步声惊动的、极度警觉的鹿,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几乎要撞破他的胸腔!他猛地转过身,惊恐地、死死地盯住房门,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冲向了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窖般的寒冷!
  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
  一片死寂。
  没有敲门声。门外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他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窗外淅沥的雨声。
  几秒钟后,霍昭那低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穿透力和压迫感的声音,隔着厚实的实木门板,清晰地传了进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凿进方星河的耳膜,直抵他恐惧的深渊:
  “今晚,你睡这里。”
  方星河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炸开。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等待着……等待着那如同最终判决般的下文。
  门外的霍昭,似乎故意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给他时间,去消化这句看似平常、却蕴含着无限深意的话语,去品尝那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惧。
  然后,他那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日程安排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酷而直接:
  “明天,把你的东西搬去主卧。”
  主卧?!
  这两个字,像两道携带着万钧之力的闪电,猛地劈中了方星河!他的大脑“嗡”的一声巨响,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主卧!那是霍昭的房间!
  是整个顶层空间最核心、最私密的地方!让他搬去主卧,这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不容置疑的宣判!意味着从明天起,他将不再拥有任何独立的、属于自己的空间,他将彻底地、毫无保留地,生活在霍昭的掌控和……注视之下!那种亲密和占有,让他不寒而栗!
  一股比刚才淋雨时更加刺骨、更加绝望的寒意,从脚底板如同毒蛇般猛地窜起,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冻结了他的血液和思维!他以为,至少……至少霍昭会给他一点适应的时间,一点可怜的、自欺欺人的缓冲期。
  他没想到,判决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毫不留情,连一夜的喘息都不肯给他!霍昭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吗?
  门外,再没有传来任何声音。那沉稳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渐行渐远,似乎是离开了。
  方星河却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力气,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顺着冰冷的玻璃窗,缓缓地、无力地滑坐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霍昭没有当晚就进入这个房间,没有立刻对他做什么,这看似是一种“仁慈”,一种“缓刑”,但此刻在方星河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心理凌迟!霍昭给了他一个夜晚的时间,一个独自面对恐惧、焦虑、想象和绝望的时间!让他清清楚楚、一分一秒地感受着那悬在头顶的、冰冷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等待着它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最终的审判!这种明确的、却又被延迟的宣判,比立刻执行更加折磨人,更加摧残人的意志!
  方星河将脸深深地、用力地埋进膝盖里,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冰冷的、不停颤抖的身体。
  窗外那淅淅沥沥、永无止境的雨声,此刻听来,不再是大自然的声响,而是为他奏响的、悲怆而绝望的哀乐,一声声,一下下,敲打在他已然破碎的心上。
  第一个夜晚,在这个用黄金和权力编织的、华丽而冰冷的牢笼里,他感受到的,不是安全和舒适,而是比以往任何困顿时刻都更加深沉、更加无边无际的绝望。
  第54章 主卧的阴影
  第二天清晨,与其说是醒来,不如说是方星河睁着眼睛,在极度疲惫和高度紧张中,硬生生地熬过了那漫长如同一个世纪般的、充满了煎熬和恐惧的黑夜。
  窗外,天色是压抑的灰蒙蒙一片,持续了一整夜的滂沱大雨终于停歇,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潮湿和沉闷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一种黏稠的、令人喘不过气的悲伤里。
  他几乎一夜未眠。霍昭那句如同最终判决般的“明天,把你的东西搬去主卧”,像一个恶毒的魔咒,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疯狂地盘旋、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灼着他脆弱的神经。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象征着霍昭绝对私密和权力的房间,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冷酷、强势、即将彻底掌控他一切的男人。恐惧、屈辱、绝望,像三股冰冷的绳索,将他死死地捆绑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直到天色完全亮起,他才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从那张过分柔软、却让他感觉如同躺在针毡上的大床上爬起来。
  在浴室里,他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得如同鬼魅的自己,几乎认不出那是谁。
  他用冷水一遍遍地拍打着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但心底的寒意却无论如何也驱散不去。
  他磨蹭了很久,几乎是挪动着脚步,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客房的门,走向餐厅。每一步都感觉异常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柔软的地毯,而是烧红的炭火。
  餐厅里,霍昭已经端坐在那张长长的、光可鉴人的黑胡桃木餐桌的主位上。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面料昂贵的深灰色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挺括,没有系领带,透着一丝随性却又不失威严。他正微微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平板电脑屏幕上滚动的财经新闻和数据,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冷峻而深邃的轮廓。
  他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浓郁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整个画面,充满了掌控一切的从容和精英气息,仿佛昨晚那个在书房里提出冷酷要求、下达最终指令的男人,只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幻影。
  方星河的出现,并未引起他太多的注意。他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的身影,然后用下巴极其随意地、带着一种主人对物品般的示意,朝对面的空位点了点,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坐。”
  餐桌上,摆放着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西式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色泽诱人的煎蛋和培根,新鲜的水果沙拉,还有温热的牛奶和果汁。香气诱人,足以勾起任何人的食欲。
  但方星河却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毫无胃口,甚至有些恶心。
  他僵硬地、像一尊被操控的木偶,在霍昭对面那个指定的位置坐下。
  他低着头,视线死死地、空洞地盯着面前那洁白得刺眼的骨瓷餐盘,仿佛要将上面的花纹看出一个洞来。他不敢抬头,不敢去看对面那个男人,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放在祭坛上的羔羊,等待着最终的宰割。
  餐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霍昭偶尔翻动平板屏幕的细微声响,以及他啜饮咖啡时杯碟相碰的清脆声音。这寂静,比任何喧嚣都更让人窒息。
  不知过了多久,霍昭的声音再次平静地响起,打破了这令人难堪的沉默,他的目光似乎终于从平板上抬起,落在了方星河面前那盘几乎未动的早餐上:
  “不合胃口?”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方星河猛地一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他慌忙摇了摇头,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没有。”
  他不敢说不合胃口,他不敢有任何挑剔。他拿起冰冷的刀叉,机械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动作僵硬而笨拙,食不知味地将食物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霍昭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他放下平板,优雅地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后,用那种谈论天气般平淡无奇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让方星河瞬间血液凝固的话:
  “吃完早餐,把你的东西拿到主卧。”
  他顿了顿,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日程安排,补充道:“客房,稍后会有人来收拾。”
  “哐当!”
  方星河握着刀叉的手指猛地一紧,失控的力道让银质的餐叉不小心碰到了盘子边缘,发出了一声清脆而突兀的响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瞬间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喉咙!他艰难地、痛苦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又干又紧,发不出任何声音,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挤不出来。他只能死死地低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艰难地、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像一个被操控的、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这顿漫长而煎熬的早餐,终于在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凝固的沉默中结束了。霍昭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动作从容不迫,然后站起身。
  几乎就在他起身的同时,程峰如同一个精准的时钟,已经拿着他的公文包和熨烫平整的外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餐厅门口,垂手等候。
  霍昭迈步向门口走去,步伐沉稳。走到门口时,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方星河,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带着命令口吻的声音,清晰地抛下了一句话:
  “晚上有个应酬,会晚点回来。”
  他停顿了一秒,那短暂的停顿,却像是一个世纪般漫长,充满了压迫感。
  “等我。”
  只有两个字。简洁,冰冷,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和一种不容抗拒的、主人般的宣示。然后,他便在程峰无声的陪同下,走出了公寓大门。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偌大的、奢华无比的顶层公寓,瞬间只剩下方星河一个人。
  死一般的、几乎能吞噬一切的寂静,如同潮水般迅速笼罩下来,比昨晚暴雨夜的喧嚣更让人感到心慌意乱、无所适从。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方星河像一尊石像,僵在原地,很久很久都没有动弹。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被冻住了,血液停止了流动。最终,他还是不得不拖着如同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迈着虚浮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回了那间他仅仅住了一晚的客房。
  他的东西少得可怜,只有一个洗得发白、边角已经磨损的旧双肩背包,孤零零地放在房间的角落。
  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同样旧得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几本被他翻得起了毛边的专业书籍,还有一个用了很多年、皮革已经开裂的旧钱包。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是一个贫困大学生挣扎求生的全部缩影。
  他拎起那个轻飘飘的背包,感觉它毫无分量,就像他此刻的人生,轻如鸿毛,可以被随意地摆布、丢弃,毫无价值可言。
  他走出客房,站在了那扇通往主卧的、紧闭的房门前。这扇门,比客房的更加厚重,颜色更深,像一道沉重的、分隔两个世界的界限。
  他的手,颤抖着,缓缓地抬起,放在了冰凉光滑的黄铜门把手上。那金属的冰冷触感,瞬间顺着他的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他迟迟没有勇气推开这扇门。他知道,这扇门后面,不仅仅是一个房间,更是他即将失去最后一点可怜的私人空间、最后一丝残存尊严的深渊入口。一旦踏入,他将万劫不复。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冰冷而滞涩,充满了绝望的味道。然后,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拧动了门把手。
  “咔。”
  门开了。
  主卧的空间,比客房更加宽敞、更加开阔,视野也极其优越,几乎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装修风格依旧是那种极简的冷色调,以深灰、黑和白为主,线条干净利落到近乎冷酷。但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更加极致的奢华和品味。
  一张巨大的、看起来就无比舒适的双人床,占据了房间最中心的位置,深灰色的高支棉床品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散发着一种与霍昭身上如出一辙的、清冷而强势的气息,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绝对主权。
  巨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里,整齐地悬挂着数十套霍昭的西装、大衣、衬衫,按照颜色和季节分类,一丝不苟,像列队等待检阅的士兵,散发着昂贵面料和高级定制的气场。梳妆台上摆放着简洁却价值不菲的男士护肤品。整个空间,从空气到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浓烈得令人窒息的、属于霍昭的个人印记,强势、冰冷、不容侵犯,仿佛在警告任何闯入者:这里是他的绝对领地。
  方星河感觉自己像一个卑微的、不合时宜的闯入者,一个即将被这片冰冷而强大的空间吞噬的、微不足道的异物。他走到衣帽间最里面一个不起眼的、空着的角落,将自己的那个旧背包轻轻地、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那个破旧的背包,与周围那些光鲜亮丽、价值不菲的衣物形成了无比尖锐、无比刺眼的对比,寒酸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无声地诉说着他此刻卑微到尘埃里的身份和处境。
  他环顾着这个巨大、奢华却冰冷得毫无人气的空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如同蝼蚁般渺小、川流不息的车流和如同积木般的建筑。
  他被困在了这座用财富和权力堆砌而成的、华丽无比的空中牢笼的最高处,看似高高在上,实则寸步难行,失去了所有的方向和自由。
  第55章 所有权的宣告
  夜晚,如同一个巨大而缓慢的、不断逼近的阴影,一点点吞噬着窗外残存的天光。方星河独自一人,枯坐在客厅那张宽大得足以容纳数人、却冰冷得毫无温度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他没有开主灯,只有一盏落地灯在角落散发出微弱而孤寂的光晕,将他蜷缩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光洁如镜的地板上,像一个被遗弃的、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时间,仿佛被拉长成了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胶质,每一秒的流逝都伴随着心脏沉重而杂乱的搏动声。他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中央空调的低鸣、冰箱的启动声、甚至是他自己血液流动的嗡鸣——都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般猛地一颤。
  终于,在指针指向深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公寓大门的方向,传来了电子密码锁被激活时特有的、极其轻微的“嘀”声。
  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在死寂的公寓里,却如同一声惊雷,猛地劈中了方星河紧绷的神经!
  他的身体在瞬间僵硬如铁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失控地擂动起来,撞击着他的胸腔,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响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他猛地从沙发上直起身,双手死死地攥紧了沙发柔软的表面,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呼吸骤然屏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冲向了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窖般的寒冷和麻木。
  大门被从外面推开。霍昭的身影,裹挟着一身深夜的凉意和淡淡的、高级烟草混合着醇厚酒气的味道,走了进来。
  他似乎有些疲惫,但步伐依旧沉稳有力。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应酬后的倦怠,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玄关略显昏暗的光线下,却依旧锐利如鹰隼,扫过空荡的客厅,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沙发上那个如同受惊小兽般僵硬的身影。
  他没有停留,甚至没有多看方星河一眼,仿佛他只是客厅里一件理所当然的陈设。他径直走向卧室的方向,一边走,一边抬手,动作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利落,扯下了束缚在颈间的深色领带,看也不看地随手扔在了沙发另一侧的扶手上。那柔软的丝绸领带,像一条失去了生命的蛇,无声地滑落。
  就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通往卧室的走廊阴影中时,他脚步未停,却头也不回地,朝着方星河的方向,抛下了一句简短、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命令,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
  “去洗澡。”
  三个字。没有称呼,没有询问,没有情绪。像一道冰冷的指令,直接下达。
  方星河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这三个字狠狠刺穿!他僵在原地,直到霍昭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一般,机械地、极其缓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双腿如同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异常沉重。他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向那间主卧,挪向那个散发着霍昭强烈气息的、令他恐惧的浴室。
  他在浴室里磨蹭了极其漫长的时间。温热的水流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只有一种冰冷的、仿佛要被溺毙的窒息感。
  他用力地搓洗着皮肤,几乎要将表皮搓破,仿佛想洗掉某种无形的、令人作呕的烙印。直到指尖的皮肤因为长时间的浸泡而发白、起皱,他才像是耗尽了所有拖延的勇气,关掉了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