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烧火丫头开始的发家路 第78节
作者:年糕粉丝汤      更新:2025-12-09 12:20      字数:4339
  郑管事忙解释道:“那倒不是, 我住在城东, 来这儿也便利,平日里常来闲逛的。只是之前路过,没见排这般长的队。”
  另一人接话道:“那您这半月必定是没来。”
  “……” 郑管事闻言, 面上露出几分惊讶,问道:“两位小哥如何知晓?”
  两名年轻人相视一笑,说道:“这铺子早些时候名声还没这般响亮的,就是月初时才突然声名鹊起的。”
  郑管事听到 “月初” 二字,眼皮猛地一跳。他回想起与姚郎联系时, 姚郎说苏芷寒接了一桩高价席面的活儿,一颗心瞬间沉了下去。
  当真如此?那姚郎竟没诓我?他们真的寻到了愿意出高价的新主顾?
  那郎君并未留意郑管事的神色变化,自顾自地接着说:“月初的时候,他们为那国子监学正做了一桌席面,听说当时在场的官人不少,都夸赞这家姐儿厨艺了得呢。”
  “正是正是。” 另一人连忙点头附和,“打那以后,每日都有人请这家姐儿去做席面。”
  “咱们点不起那三十贯一桌的席面,也就来凑个热闹,想尝尝这让官家都赞不绝口的手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而且他们家还有卤肉饭,价格实惠,味道又好,实在是划算得很。”
  “硬说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地儿太小了些。”那名郎君踮起脚尖往前看,颇有些无奈。
  “对对对,瞧瞧咱们每日都得排这么久的队伍。”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回头说道,“早先还没人订外卖,如今外卖都排不上,我寻思着还是自己来排队,好歹能买上几样尝尝。”
  外头食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抱怨着,铺子里头蒋珍娘几人也是忙得晕头转向。
  自从国子监学正那场宴席过后,不仅苏芷寒的席面活儿排得满满当当,铺子的生意更是一日比一日火爆,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外卖订单早上一放出来就被一抢而空。
  不是雇不到人手,一来闲杂人等良莠不齐,苏芷寒生怕坏了自家名声;二来铺里抽出人手给她做席面打下手后,剩下人的工作量已然饱和。
  郑管事就这般瞧着,心里清楚蒋家生意如今有多红火。他思量着齐氏交代的事儿,嘴里发苦,却又不得不去,只得硬着头皮往巷子里走去。
  到了姚郎家门口,郑管事脚步一顿,旋即转身,用自己的银钱买了两尾鲫鱼、两壶散酒,又扯了一匹花绸布,这才再次来到姚郎门前敲门。
  来开门的是姚家媳妇吕氏,吕氏认得郑管事,忙拉开门笑道:“这不是郑管事吗?您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咱们家来了?”
  “嫂嫂,我是来找姚哥的。”
  “哎呀,那您来后头做什么,我家官人正在前头铺里帮忙呢,您去那儿寻他便是。” 吕氏听郑管事唤自己嫂嫂,脸上笑意更浓。
  郑管事脸皮够厚,陪着笑说道:“姚郎竟也在前头帮忙?我瞧着卤肉铺里生意这般好,没好意思打扰,就直接到后头来了。”
  说着,他拎起手中的礼物。
  吕氏瞧见郑管事拎进门的礼物,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就前些日子,这郑管事在自家官人面前还耀武扬威的,没少索要银钱当好处。
  如今再看,都得来送礼了。
  吕氏只觉像在大夏天里喝了一碗冰饮,浑身舒畅,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挚。她拉开房门,招呼郑管事到屋里坐,自己则去前头铺子唤姚郎。
  不多时,姚郎便随着吕氏回到家里。他见着郑管事,笑容满脸:“郑兄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带这么多东西来,怪不好意思的。”
  “这不快到中秋了,来瞧瞧你们。”
  “不愧是苏娘子的手艺,我看全城上下,没谁家的生意能比得过您家,真真是厉害啊!”郑管事只字不提自己得知一场席面三十贯的价格,只说自己是拎着东西来看望他们的:“本想着明日再去拜访苏娘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空?”
  一番寒暄后,郑管事才试探着开口。
  姚郎自然明白郑管事的意思,摇了摇头说:“明日苏娘子要去东作坊副使府上做席面,怕是没空。”
  东作坊副使虽是八品小官,在这京城里算不上什么大官,可吓唬吓唬郑管事却是绰绰有余。
  郑管事面色微变,腰也愈发弯了,厚着脸皮道:“那后日——”
  “后日也不成,苏娘子得去国子监的刘博士府上。” 姚郎也不愿与郑管事多费口舌,直言道,“您要是想拜访,倒也能勉强抽出空,可若是想代彭员外邀苏娘子做席面,整个八月都没空,都已经订满了。”
  “中秋节…… 也定下了?”
  “国子监学正已经提前订下了。” 姚郎顿了顿,又道,“足足给了六十贯。”
  每逢节日,京城里的官宦富户都要准备席面,招待亲朋好友。像中秋节这般重要的节日,更是极为重视,有些人家提前两三个月就定下厨娘灶人。
  当然,也正因如此,每逢节日,雇佣厨娘灶人的费用也会有所上涨,少的翻一倍,多的翻上三五倍都有。
  “你说多少?六十贯!?”齐氏听着郑管事带回来的话,两眼圆睁,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说是节日时翻倍的价格,可这价格都已触到上等厨娘灶人的价钱。
  齐氏心里登生悔意,可要她出再高的钱,她却是不愿意的,一来是彭员外府外面光鲜,里头的日子却是不好过,二来是又怕得罪了国子监学正。
  别看国子监学正不过是八品的小官,可这官日常接触的都是国子监的学生,上能触及将候伯府,下能触及民间出身的出色学子,要是擅长经营人脉的,短短几年便能给自己攒下不少门路。
  而如今的国子监学正,正是一位长袖善舞,会拉拢人脉的人物。
  齐氏没法,只能另请吕灶人,待彭员外回来便把这事告诉了他。彭员外闻言,登时没了好脸色:“我那日便说了,教你多给点钱,瞧瞧现在可如何是好?”
  “…………”齐氏不语。
  “钱就得花在刀尖上,时下没了苏厨娘,我怎好意思请许郎登门?”彭员外对着齐氏便是一通训斥,“咱们家里又不是没的银钱,就请个厨娘还抠抠搜搜。”
  “现在好了。”
  “你说说得损失多少机会?”
  “请请请请请!”齐氏听到机会二字,终是绷不住了。她扯着汗巾子抹眼泪,心里委屈:“你打前几年起便说要寻法子,而后便各种请客,各种拉拢讨好人。”
  “可你瞅瞅,有甚用处?”
  “你别说让家里多点进项,还取了三房妾。”
  “这也就罢了,你以为我不晓得你在外头还养了一个相好,先前所谓与人去商量事儿都是去了那边!”
  齐氏见彭员外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登时绷不住了:“说到底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明明人苏娘子不愿卖身,也不想签契书,你非得教我去劝。”
  “你看,现在倒好。”
  “人恐怕被你给卖了,赶紧就跑了!”
  屋子里吵闹得厉害,郑管事缩着脖子躲在外边,听着里头瓷器落在地上的声响,说话都不敢大声。
  苏芷寒尚不知道彭员外府里的闹剧,只从姚郎口中得知郑管事今日拎着东西登门拜访。
  姚郎神色间带着谨慎,还有一事要问过她:“苏娘子您看,他们家要是愿意多花钱订席面,往后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就依照正常预定流程便是。”
  “好嘞。”姚郎记下这件事,随后又满脸笑意地展开数封名帖,呈到苏芷寒面前:“这是太常寺主簿府上送来的。”
  “这是承信郎府上送来的。”
  “最重要的则是这张。”姚郎眉飞色舞,将其中一张名帖推到苏芷寒面前,兴奋道:“这张是大理□□里递来的。”
  “大理正?那不是……六品官!?”
  “对。”姚郎重重点头,而后解释道:“此番并非是府里设宴请客,而是他家大公子特邀您去府上置办一桌席面,说是要宴请同窗好友。”
  “难道是张郎他们?”
  “那倒不是。”姚郎摇摇头,“他大理正长子时下正在国子监读书,不过张郎几个与他并不相识。”
  “再说了,若张郎能攀上这等高枝……也不至于要几个人凑钱请学正用席面了。”
  姚郎所言皆是实在话,就如同他有幸追随苏芷寒,日子过得愈发顺遂。张郎几人若能有那等机遇,也早就不必在他这儿租房度日了。
  苏芷寒听了片刻八卦,而后她便将这些琐事抛诸脑后,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席面活计。
  接下去两月,苏芷寒照旧做着席面活,而蒋珍娘也没闲着,果断将斜对面的铺子盘下,又买又赁了几人,把卤肉饭的生意分至对面经营。
  另一边,她又想起闲置多日的凉亭摊,而后精心挑选了两人前去打理,售卖的物件与往常并无二致,很快生意又再次红火起来。
  第87章 不是个东西。 这两月间苏芷寒与蒋珍娘……
  这两月间苏芷寒与蒋珍娘做生意做得如火如荼, 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反观忠勇侯府, 却似被阴霾笼罩,气氛压抑沉闷。
  究其原因,还是常哥儿再次秋闱失利。常哥儿素有才子之名,声名远扬,如今却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外界的嘲讽奚落如潮水般涌来。
  身为忠勇侯世子,自幼便在众人吹捧中长大的常哥儿, 哪能受得了这般的委屈?自此, 他再也不愿踏入国子监半步, 每日只窝在自家院子里, 闭门不出。
  表面上,他说自己是在家苦读, 实则是与一群丫鬟在屋里嬉戏玩闹, 纵是年长的乳母胡氏来劝,也是无济于事。
  乳母胡氏暗自垂泪, 不免在珍珠跟前唉声叹气, 而珍珠见状便有心进屋内劝说常哥儿。
  哪曾想, 常哥儿在屋里玩得起劲,见她进来便直直将她摁在榻上,青天白日之下, 便要脱了她的衣裙做那等事儿。
  珍珠又惊又怒,下意识挣扎两下却是先挨了一巴掌,还听他不满的呵斥:“往日倒是给了你不少脸面,不过是个奴婢罢了,既然不愿意伺候我, 往后就别进我屋里了。明日,我便选个马奴把你嫁了去!”
  此话一出,珍珠心头一颤,俏生生的脸瞬间白得如纸张一般。
  她先是不可置信,抬眸望着尽显戾气的常哥儿,下意识双手便往常哥儿的裤腰带探去。
  她应当是,应当是常哥儿的……
  可就在珍珠抬眸的瞬间,恰好对上周围几双或藏着窃喜,或饱含厌恶,亦有满含嫉妒的眼眸,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双手用力推开常哥儿,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常哥儿看着珍珠离开的背影,心里登时想起她往日的好来,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行径。
  他有意去追,可想着珍珠不过是奴婢身,若是追出去,反倒抬举了她。心想等她回头再来屋里伺候时,说几句软话,再好好哄一哄便是。
  常哥儿思到这里,便罢了心思,同时也没了继续胡闹的兴致,便摆了摆手,教凑在身侧的丫鬟尽数退下。
  其余丫鬟皆听话地退下,唯有心怀鬼胎,想要借机让珍珠真真正正离开屋子的绣荷,却是迟迟不愿意走,直到落在最后。
  待旁人离开,她便解开薄薄褙子,从背后抱住常哥儿,娇声说道:“常哥儿,奴替珍珠姐姐向你赔个不是。”
  “珍珠姐姐也不是有意的。”
  “她对你一片真心,把你当作郎君,才会管着你读书,平日里还总骂我们几个,叫咱们别打扰了哥儿……啊!”
  话还未说完,一阵剧痛突然袭来,绣荷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摔得脸色惨白,而常哥儿则满脸寒霜,厉声呵斥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还能看不出你这等心思?”
  “给我滚出去!”
  “唔……呜……”绣荷吓得直打颤,可又站不起身来。她挣扎几下,忽觉得身下一热,紧接着裙摆上晕出血色。
  “你还愣着做什么……嗬!”常哥儿恼怒地斥责一声,直到见着血色晕出才变了脸色:“来人!快来人!”
  常哥儿院里,登时乱作一团。
  奔出常哥儿院子的珍珠并不晓得后面发生的事,她跑出老远,才渐渐放慢脚步,拿着汗巾子抹泪,只觉得自己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