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作者:清沐无言      更新:2025-12-19 16:31      字数:3135
  她止住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位少年的模样,眼中再度泛起星光:x“是啊,说不定。真是来了‘贼’呢...”
  辛雁心中,此刻显然已经清楚昨夜来过的‘賊’是何人了。
  只是,她不懂……
  为何?他要这么做?
  明明昨夜,是他们的新婚夜啊...
  新婚之夜,新郎官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往自己的喜房。恐怕这世间,仅有他一人了吧...
  按照礼数,婚礼第二日。是新妇敬茶的日子。祁愿他必定会在,届时敬茶结束后,她再寻他问个清楚。
  “碧儿,为我梳妆。”
  “是。”
  换下身上的喜服,将其收入衣柜内。一番梳洗打扮后,辛雁便出门去往了内院堂屋方向。
  说来奇怪,沿路上她并未见着多少下人小厮。不过这倒令她联想到,似乎今早也没有下人前来伺候,提醒她前去敬茶。
  无人来伺候,莫不成是看她新婚当夜被冷落,故而才无人前来她院中?
  不应该啊,再怎么说。她也是将军府嫡女,乐安侯府的下人也不至于这么没眼界才是。
  “混账!太子请旨,陛下赐婚。如此婚事,你就敢作出新婚夜冷落新妇之举。不去喜房,反而歇在书斋,你好大的胆!你将为父的老脸往哪搁?此事若是传到陛下耳中,你又要让为父有何脸面见陛下!”
  “此番若让辛康安那老匹夫知晓。不待太子与陛下责怪,那老匹夫怕是会第一个冲来寻我讨账!”
  两脚刚一踏入内院。耳边便传来了乐安侯的雷霆怒喝。一眼望去,只见内院堂屋前,院内两侧,站满了下人奴仆。
  眨眼细瞧,只见位于正中央的乃是整张脸被气得通红,满脸愤怒的侯爷,以及跪在侯爷跟前,一脸淡漠,面无表情的喻栩洲。
  瞧他那般模样,明显并未将侯爷的话听入耳中。面对喻敛的怒火,喻栩洲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平淡神情,就仿佛喻敛口中之人不是他一般。
  可他越是这样,喻敛的怒火便会愈发的大:“父亲骂完了?若骂完了,儿子可以起来了吧?”
  此刻喻栩洲抬眸,同站在他跟前的父亲对视。父子二人目光相对,就这般僵持了良久。
  而正目睹这一切的辛雁,不知道为何,竟是从那跪地的喻栩洲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冷冽冰寒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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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小可爱在看啊,呜呜。第一本原创古言文,所以可能写得比较奇怪……
  但我会努力将故事写好的!
  第5章 杖责
  在喻栩洲同喻敛目光对峙,周遭瞬间变得安静。
  就是连那些齐齐站立在两侧的下人们,都不均绷直了身板不敢动弹,生怕不慎弄出哪怕一点响声。
  整个院内的氛围,莫名显得格外诡异低沉。
  辛雁仅是在大院门前,远远望着,就不禁为喻栩洲紧张地捏了把汗。
  印象中,他可从未曾与她说过,他同乐安侯父子二人的关系,会是这般的差...
  “看来你待我,很是不服啊。”
  喻敛收回视线,嘴角挂起一抹嘲弄冷笑,转身背对着喻栩洲,幽幽说道。
  喻栩洲仅是抬眼轻瞥了眼父亲此刻愈发阴寒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恭敬回道:“儿子不敢。”
  “不敢?”
  喻敛听见儿子口中的‘不敢’二字,就仿若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莫名笑出了声。
  喻敛的笑声,响彻整个大院。
  这声笑,别说是周遭下人奴仆。就是连辛雁听了,浑身都不免发寒。脚下不敢动弹,过去打扰侯爷。
  见此情景,她心知眼下不是她该惧怕侯爷的时候。
  祁愿此刻正因她而受罚,她理应出面。向侯爷解释,祁愿昨夜并无冷落她,是去过喜房的。
  当她下定决心,脚下刚向前一步。右侧肩膀,却忽地被人按住。
  令她当即顿住脚,心中顿时吓得一激灵。但好在,她心理素质较好,没吓得惊叫出声。
  僵硬着脑袋,诧异回头。看向攀附在她肩膀之上的那只手的主人。
  只见一位身着暗蓝色衣裳,神韵雍容典雅的中年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她收回手,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淡漠气息。
  就是向来自然熟的辛雁瞧了,内心都不由下意识紧张地后退一步...
  一眼瞧见这名中年女子,辛雁只觉周遭空气莫名发冷,令她不经咽了咽唾沫。
  她转身向女子行礼,脸上勾起一抹恭敬,又略显僵硬的礼貌笑容:“母亲。”
  没错,眼前这人。便是祁愿的娘,乐安侯府的当家主母,秦文珠秦氏。
  秦氏瞧了辛雁一眼,点头示意她起身。随即视线便往院内正中央,喻栩洲的方向望去。
  收回目光,秦氏又再看向辛雁,忽然说道:“侯爷正在气头上。若是心疼丈夫,你现下便不该过去。”
  “......”
  辛雁似被说中了心思般,低眸陷入了短暂沉默。
  她视线不经又悄悄往喻栩洲的方向瞧了一眼,抬眸再对上秦氏时,则是满脸的困惑不解:“母亲,儿媳有一事不解。”
  “就算夫君昨夜当真不曾踏入喜房,冷落了我。按理说,侯爷也不至于发如此大的火气才对...”
  听着辛雁的疑虑,秦氏看向辛雁的目光中,竟是莫名多了几分同情可怜的意味。
  看清秦氏眼底毫不避讳的同情,辛雁眨眼,当即一愣。
  还不待她思考秦氏对她流露出的明显同情,下一刻耳边秦氏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们父子二人,向来如此。你无需多想。”秦氏不再看辛雁,目光又在移向了不远处的喻敛,话音中带着丝无奈,又道:“这两年来,栩洲多次忤逆侯爷,愈发叛逆,不再如曾经一般听话。侯爷也不过是借此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借口宣泄心中积压的不满罢了。”
  顺着秦氏的话,她低眉沉默,并未言语。
  理智告诉她,作为才刚嫁入侯府第二日的新妇,她应当乖乖听侯夫人的话。
  可...她还是...
  此刻的辛雁,内心可谓无比纠结难受。
  说到底,为何一开始没有果断冲过去,替祁愿求情。不过就是她内心报复心作祟...
  昨日是她二人大喜的日子,他竟是宁愿去书房也不愿去喜房。
  合衾酒没喝,就连新婚夫妻最基本的将双方头发包进荷包的基本礼仪也未进行。
  他就那样将她搁置在偌大的新房,孤零零傻傻期待着新婚夫君的到来。
  可直至她将整张脸哭成花猫,也不曾等到他。
  她不懂他为何这样做,自然更不懂他既决心不要他二人的新婚夜。又为何要半夜偷偷前来看她,却又不叫醒她...
  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再次离开了...
  他的行为于她而言,既绝情又狠心...
  “母亲,儿媳又有一问,想要问您。”辛雁缓缓低下头,两眼空洞无神的盯着地面,再一次问出来,几月前在辛府祠堂时她问他的问题:“祁愿心里...是不是一直就不喜与我的婚约...”
  秦氏斜眼瞥了辛雁一眼,眨眼轻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闻言,辛雁闭眼深吸一口气。
  脑中不自浮现出祁愿当初那看似在表露情谊的告白...
  【“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
  祁愿那次的告白,说得十分隐晦。细想下来,他似乎从未真正亲口说过,类似喜欢她的字眼。
  莫不成,他真的是在骗她吗
  脑中闪过这个问题。
  她瞬间一惊,慌忙摇头。内心又连忙否定了脑中忽然冒出的想法。
  不...不可能,他们二人五年间的情谊,她不相信他会那样骗她...
  “来人!拿来棍子长椅,将小侯爷架在长椅上。杖责三十,一棍也不能少!”
  “是!”
  突然间,侯爷含带怒意的命令声。令院内包括喻栩洲本人在内的一众人瞬间惊住。
  辛雁猛然抬头,只见位站于侯爷右侧的小厮下人们,从堂屋的后方迅速搬来了长椅板子。摆在喻栩洲身侧。
  从房屋后面拿出这两样东西,显然是侯爷提前命人准备在那的。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侯爷就不打算只是单纯的指骂祁愿!
  三十棍?!
  一个父亲,居然仅因儿子新婚冷落儿媳,而痛打儿子整整三十大棍?
  正常来说,二十棍杖责都已经的够严厉恐怖了。
  但是一个父亲,居然要罚自己儿子三十棍?
  这显然已经不是单纯的为儿媳出气了啊...
  “我可是你儿子!”
  喻栩洲脸上原本无关紧要的淡漠神情,一时竟有些许撕裂扭曲。喻栩洲说着,脚下便自行准备站起身。
  可不待他站起,喻敛身旁候着的侍卫。便立即上前将他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