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作者:柳时二      更新:2025-12-17 16:58      字数:3059
  九洞主越说越兴奋,最后露出扭曲的笑容,“南诏被收复,南冥教覆灭,你脚下的路,哪一步没有尸体?嘿嘿嘿!就连魍魉山也因你毁了!巫暮云,魍魉山从始至终只有蒙逻阁一个首领,而你,只是蒙逻阁丢弃于山上赎罪的一只恶鬼!!!”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巫暮云听了九洞主的话,只觉得是疯言疯语,毫无逻辑,就像是一只狂吠的恶狗,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恐吓到敌人。
  可惜了,他失策了,有些事情巫暮云想开了,也就不在乎了。况且狗仗人势,在山上他可从不敢这样同巫暮云说话。
  “蠢货!”巫暮云低声骂道。
  莫名的,贺宴舟拉了他一把,冷漠道:“我来,替你杀了他!”
  巫暮云以为是一句玩笑话,刚想说不用,没想到贺宴舟冲上前,直接使出了杀招。飞身跃起,无双剑剑气缭绕,在其身后形成了一堵剑墙。九洞主见后慌忙运功拾起身后的刀剑,看着那堵若隐若现的剑墙,倏然就想起了当初贺宴舟一人挑战三十五位洞主的场景。
  当时也有这么一堵剑墙,比之更大,更令人叹为观止,哪怕那只是一道道数不清的剑气。可是那个意气风发的,轻狂傲慢的年轻人,就是凭借这一道剑墙,这所谓的无双剑法,将他们击得溃不成军。
  九洞主往后一退,恐惧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对着周围的杀手喊道:“快将他给我拦住!快将他给我拦住!”
  瞬时,贺宴舟手持无双剑劈向了九洞主,周围的剑气齐发,前来阻止的杀手皆被剑气劈倒。等剑气化为乌有之后,九洞主手上的刀剑落了地,无双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处,毫不犹豫的封了他的喉。
  九洞主倒在了血泊中,苏问樵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阻止。太快了,贺宴舟的速度太快了,就像是一阵疾风刮过,而后什么都不剩了,地上七零八落的全是尸体。
  居元一脸震惊的看着楼下的场景,看着贺宴舟。
  “我上次说过放你一命,但不代表这一次,还会放走你。”贺宴舟对着居元道。
  居元沉着的看着贺宴舟,没有说话。
  巫暮云也没想到贺宴舟会这样子,来之前两人明明说好了不轻举妄动的,他何时这般不理智过?
  周围传来了官兵的声音,大抵是打斗的动静太大了,一不小心便暴露了踪迹。
  从长安城东街到西街,远远跑来了一支军队,带头的是一位身着戎服的将军,他们跑到了醉仙楼附近,立马进行了围堵。
  “捉拿叛贼!”
  “将整座醉仙楼给我封锁下来!一只苍蝇也不能漏!”
  “苏大人他们还在里面,务必保护他们的安全!”
  “是!”
  ……
  “宴舟,走吧。”
  巫暮云见情况不妙,牵起贺宴舟的手便准备逃,活着的还有几位杀手想阻拦他们的路,却被巫暮云一招九州行甩在了身后。
  苏问樵看着两人脱逃而无能为力,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居元。
  居元闷咳了一声,用胸前的帕子小心将嘴边的血渍擦拭干净,回过身,“派人将九洞主的尸体收了吧,回去想想怎么同陛下交代。”
  “……你不追吗?”苏问樵问道。
  “你要是觉得你可以追得上的话,你可以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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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感谢观阅[比心]
  第137章 螳螂黄雀俱藏刀(完)
  贺宴舟和巫暮云回到别院时已经是半夜了。
  院子中间堆了一些树叶, 是被寒风吹落的。两人刚到门外便看到了一白色身影。
  月光洒在白无念身上,正应了那一句:月出皎兮, 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1」
  白无念似乎在院子里等候两人多时了,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贺宴舟,将藏在袖子里的本子丢到了他手上。
  “昨夜我在靖王府底,见到了十二位御蛊师,这是名为木英的御蛊师托我给你的曲谱, 贺公子大抵会用得着。”
  贺宴舟接过本子,茫然的翻看了几页,那是南诏御蛊师一生积累下的曲谱,大都是一些驱虫控蛊的曲子。
  “他, 他们真的变成药蚀人了吗?”贺宴舟声音微微颤抖,人还没有从醉仙楼里弑杀九洞主的愤恨中走出来。
  白无念:“这是他清醒时给我的。至于最后他们成了什么东西……不好意思, 当时行踪暴露, 自顾不暇,逃得有些狼狈, 再没回去过。”
  贺宴舟其实已经猜到了结果,如果这本曲谱没有到他手中, 他还可以坦然去面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曲谱是木英作为师傅, 教授他吹笛子时给予的承诺, 他若练会了笛子,木英会亲自给他编纂一本曲谱, 记录着南诏民间流传的所有曲目。
  他忘记了这件事情,如果这本曲谱没有到他手里的话,他大概也记不起来了。
  贺宴舟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打了一拳,他闷声吃痛, 而后再也找不回平静了。
  “幸苦阁主了。”贺宴舟小声的呐呐道。
  巫暮云上前牵住他的手,关切的看着他。
  白无念沉默了片刻,她当然知道这个名为木英的人与贺宴舟有些交集,至于什么样的交集,她光是看贺宴舟的表情,也当能猜个大概,大抵是很好的朋友吧。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我也不多停留了。大战在即,贺公子要照顾好自己。”说吧,白无念转身踩着白绫离开了别院。
  一阵风起风落,院子里又只剩下了贺宴舟和巫暮云两人。
  两人进了偏房。巫暮云关好门窗后,一把将贺宴舟抱进了怀里。
  “宴舟……”
  他知道贺宴舟难过,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个时候给予贺宴舟一个拥抱,而后袒露出自己对他的爱,这份爱摆在那里也算是一种安慰。
  巫暮云的双臂逐渐收紧,像是要将人嵌入体内一样,贺宴舟闷咳两声,“你想将我勒死吗?”
  巫暮云这才松开了手,双眼楚楚可怜又满是心疼的看着贺宴舟,“我舍不得。宴舟,别难过了,看你这副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贺宴舟干笑两声,轻轻拨开巫暮云的身体,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他不愿意去预想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他难过仅仅是因为这一本曲谱,这是贺宴舟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巫暮云坐在他身边,“今天明明说好的,尽量不与他们动手,你怎么将九洞主杀了?”
  贺宴舟抬起眼,伸手摸了摸巫暮云的脸颊,“这些年我们经历的事情都太多了。你我都不该再承受来自外界的任何伤害,哪怕我可以,但我始终看不得你被那样伤害。”
  “你看,我身边的人,我一个都没有留住的。你是唯一一个……”
  巫暮云一把捞过贺宴舟的后脑勺,低头就这么吻了下去。
  唯一一个还留在我身边的人,我也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相依为命吧。
  *
  过了两天,苏邵和青女都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花千里开来的药方似乎很管用,苏邵后背的伤也在慢慢愈合,若是好好调养,不出半月大概就会痊愈了。
  贺宴舟大清早爬上屋顶吹曲儿,这次吹的曲子倒是悦耳动听多了。巫暮云醒来时就透过窗户看着他,没忍心打扰。
  苏邵从堂屋走来,在房檐下看了贺宴舟许久,随后飞身上去,在贺宴舟边上落座,递上了一块烧饼。
  贺宴舟将笛子从嘴边拿了下来,接过烧饼先是过问了一句里屋的巫暮云,“阿云,吃烧饼不吃?”
  巫暮云回答:“我不饿,宴舟,你吃吧。”
  贺宴舟这才津津有味的啃起了烧饼。
  苏邵看着他,心里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却始终说不出来。有些话太过于矫情了,贺宴舟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伤好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好好在屋子里调养。”贺宴舟关心道。
  苏邵脸色红润了许多,伤口也没再流血,只是偶尔用功时会有些难受。
  “我都在屋里躺了三天了,醒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见师兄一面。”
  贺宴舟:“见我做什么?”
  苏邵看着贺宴舟手上的笛子,又转眼看向围墙外,“我没想过你还会回来。师兄,其实你可以不来的。我不想将你牵扯进来。”
  贺宴舟两三口吃完了手上的烧饼,“这个烧饼不错,谁买的?”
  苏邵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知道贺宴舟在回避自己的话。
  见苏邵没说话,贺宴舟拍了拍苏邵的肩膀,“都是要当皇帝的人了,问那么多干嘛?要说啊,你就应该练习练习如何做好一位皇帝。其余的你就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