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
夜眠溪山 更新:2025-12-09 12:10 字数:3184
元嘉左右看了两眼,挑了个略平整的地方坐下,并不急着问罪,仍旧先问起金、陶二人来。
金嬷嬷将头埋得更低,一副战兢不已的模样,“奴婢们、奴婢们就是想图一把富贵滋味,所以、所以……”
支支吾吾,没个全乎话。
红珠这会儿也看明白了,当即冷哼一声,“嬷嬷们既想求女君宽宥,还是先自个儿把话说清楚罢,若继续这样藏着掖着,怕是真不想要自己的这条命了!”
亏她从前还以为这几个薛氏旧仆是何等忠心,日日守着旧屋,将里里外外打理得如生前一般,令人好生敬佩……却原来都是些“监守自盗”的假货!
“奴婢们原该谨守本分,看护好薛娘娘留下来的种种旧物,却、却偏偏生了侥幸,偷用了薛娘娘的衣物首饰……还请女君看在奴婢们伺候过薛娘娘一场的份上,宽宥奴婢们吧!”
陶嬷嬷趴伏在地,磕头如捣蒜。
元嘉看着两人堪称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中莫名生出几分怪异。举目环视了一圈,眼前的场景似乎确实与金、陶二人的说法吻合──首饰被随意地搁在妆台上,各式衣物则搭在了角落的架子上。元嘉顺手拈起一枚金簪,上面的使用痕迹尚新……颜色如此鲜亮,一定是被人时常把玩或佩戴着的。
竟不是狡言……
元嘉拧着眉起身,又走到角落的那几处架子旁──其上搭着的衣物,针脚处确有被挣松的痕迹,有几处甚至还能看见零星的线头……说是被身量存差的人偷穿了也是合理。
“你们倒是胆大,竟不怕太子哪日起了兴致去其他的屋子,还敢将这些物件大咧咧地摆放一旁。”
元嘉重又踱步回来,话语间依旧喜怒难辨。
金、陶二人却避而不答,一张嘴里颠来倒去全是求元嘉宽恕的话。前者抿嘴不语,心底的异样却又一次翻滚起来──金嬷嬷甘冒风险也要来长春馆窥伺打探,就是为了掩盖她们私用薛神妃生前旧物的事情吗……
元嘉总觉得有哪里奇怪,可思来想去也不得结果,只好道:“杖二十。”
然后,她清楚地看到了两人一瞬间松懈下来的表情,是再如何绷紧脸皮也遮盖不住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多谢女君!”
“谢过女君!”
金、陶二人争先恐后道。
“女君也太好性子了,似这般背主的奴才,便是打死也不为过……”
红玉低声道。
元嘉笑了笑,并不作声。毕竟是薛神妃的旧仆,又是由薛德妃赐下的,甚至还有燕景祁的“厚待”在里头,便是真要惩戒,也不该由她来做这个主……且这件事上也不缺做主的人。
又见金、陶二人不住磕头,元嘉无端端生出几分厌烦,转身便越过两人离开。途径薛神妃所居旧屋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挂在正中的那副画像,脚步蓦地停住。
她终于知道有哪里奇怪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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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关的碎碎念:
大清早被领导在群里@问方案做好了没有,结果并没有印象被喊做方案的我本人be like[化了][化了][化了]
(还好不止@了我一个,坚强微笑)
第27章 无胆人 得了好处,却还要摆出不情不愿……
“……诸位好胆色哪,本宫险些就要被你们蒙骗过去了。”
元嘉缓缓转身,盯着因自己这句话面露惊惶之色的几个人,同样压抑着心底的怒意。
“女、女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们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
陶嬷嬷唇角微微有些抽搐,似乎想扯出一抹笑弧,最后却不明缘由地僵住了,表情似哭又似笑,十足的难看。
“图一把富贵滋味……嬷嬷们还真是会说话,”元嘉先是感慨,而后沉下了声音,“怪不得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红玉和红珠先是被元嘉陡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而后又在听出前者的言下之意后怔愣原地,下意识朝地面跪伏着的两人看去,“女君,她们……”
“私用薛娘娘旧物,只是搪塞本宫的借口罢,”元嘉的眼睛一点点眯起,“你们偷卖皇室财物……不对,皇室的东西都有徽记,便是你们敢卖,料想也无人敢收。你们偷卖的,只怕是薛娘娘的嫁妆吧!”
此话一出,满屋寂静。
陶嬷嬷这下是真的瘫了,半边身子倚在金嬷嬷身上,嘴哆嗦着吐不出一个字。一旁的金嬷嬷也好不到哪去,虽还能撑着陶嬷嬷,却也是浑身发抖。
绿腰立在屋门后的阴影处,嗫嚅着开口:“奴婢、奴婢……”
一张嘴开了又合,却不知该如何说才能把自己摘出去,犹豫间身后的绿柳先扛不住了,猛地跪伏在地,又膝行至元嘉脚边,哭求道:“女君开恩!这事都是金嬷嬷、陶嬷嬷,还有、还有绿腰姊姊做的,跟咱们几个无关哪!”
“对……对!”
“是阿是阿,还请女君明鉴!”
绿萝和绿香醒过神来,又连声附和起来。
“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敢昧主子的东西啊!”绿香垂泪欲泣,“可、可绿腰姊姊说,若是不跟着她们一起,便要咱们几个死啊!”
绿腰一听,管不得元嘉是何反应,瞪着眼睛便将绿香推倒在地,又朝还伏在地上的绿柳狠狠踹了一脚。听见前者痛呼后仍不解气,手一扬便要再掴人一巴掌。
红玉眼疾手快,立刻攥住了绿腰的腕肘,又往旁边使劲一甩,前者踉跄两步,一下子便摔在了门槛边上,顿时连呼痛声也出不来了。
元嘉并不为眼前的乱象所扰,除了面色更冷两分,“绿腰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如何能叫你们死?”
“……绿腰姊姊说,她说,若我们不跟着一起,”绿萝揩着眼泪,呜呜咽咽,“反正都是薛娘娘的人,到时候一根绳子勒死了,只说是挂念旧主,一并随去了便是!”
“可怜见的,这么些日子,还真是委屈你们了。”元嘉似乎有些被触动,怜悯般感慨了一句,可旋即声音更冷,“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要诓骗本宫,想博本宫的同情!”
“若你们心底没起这个念头,只需在太子来时向他陈情,又或是去找府里的任何一位娘娘,求她们为你们做主!可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府里谁也不知道有这件事。”
“你们得了好处,却还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是想骗别人,还是骗你们自己?”元嘉发出一声哼笑,“你们倒连绿腰还不如。”
绿萝三人这下连话也不敢说了,只不停地磕头求饶,企图叫元嘉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绿腰勉强从地上撑坐起来,目光极快地从元嘉身上扫过,又看向同样磕头求饶的陶、金二人,眼中不甘与挣扎交织,
元嘉直起身,瞧着前面跪着的三人,“你们呢,还要说些什么吗?”
绿腰本也想为自己开脱,见绿萝几人下场,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请罪道:“女君开恩!”
绿腰立在屋门后的阴影处,嗫嚅着开口:“奴婢、奴婢……”
一张嘴开了又合,却不知该如何说才能把自己摘出去,犹豫间身后的绿柳先扛不住了,猛地跪伏在地,又膝行至元嘉脚边,哭求道:“女君开恩!这事都是金嬷嬷、陶嬷嬷,还有、还有绿腰姊姊做的,跟咱们几个无关哪!”
“对……对!”
“是阿是阿,还请女君明鉴!”
绿萝和绿香醒过神来,又连声附和起来。
“咱们做奴婢的,哪里敢昧主子的东西啊!”绿香垂泪欲泣,“可、可绿腰姊姊说,若是不跟着她们一起,便要咱们几个死啊!”
绿腰一听,也管不得元嘉会作何反应,瞪着眼睛便将绿香推倒在地,又朝还伏在地上的绿柳狠狠踹了一脚。听见前者痛呼后仍不解气,手一扬便要再掴人一巴掌。
红玉眼疾手快,立刻攥住了绿腰的腕肘,又往旁边用力一甩,前者踉跄两步,一下子便摔在了门槛边上,顿时连呼痛声也出不来了。
元嘉并不为眼前的乱象所扰,除了面色更冷两分,“绿腰也只是个奴婢罢了,如何能叫你们死?”
“……绿腰姊姊说,她说,若我们不跟着一起,”绿萝揩着眼泪,嘴里呜呜咽咽,“反正都是薛娘娘的人,到时候一根绳子勒死了,只说是挂念旧主,一并随去了便是!”
“可怜见的,这么些日子,还真是委屈你们了。”
元嘉似乎有些被触动,怜悯般感慨了一句,可旋即声音更冷,“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要诓骗本宫,想博本宫的同情!”
“若你们心底没起这个念头,只需在太子来时向他陈情,又或是去找府里的任何一位娘娘,求她们为你们做主!可这都过去一年多了,府里谁也不知道有这件事。”
“你们得了好处,却还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是想骗别人,还是骗你们自己?”元嘉发出一声哼笑,“你们倒连绿腰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