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五分钟之内。”
  许眠头疼，解释道：“我现在在外面，你听，我在公交车上，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会到家。”
  susan：“这么早你在外面干什么？”
  许眠本想随便找个借口，可是脑子里一产生说谎念头就响起嘲笑声，他慌乱的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来墓园看看我母亲。”
  对方安静了几秒。
  许眠刻意让自己语气轻松，“过几天要开始比赛了，我可能过来的时间会少很多。”
  susan：“那等你回去再给我拍，不可以敷衍我。”
  “嗯。”
  电话又静默了几秒：“zero比赛你要去看吗？他会不会给你留票？”
  许眠光是听着这个名字，心脏就传来一阵刺痛，他努力的维持着平静：“当然要去了，我有票，已经买好了。”
  susan：“他竟然不给你留票？”
  许眠忽略这个问题，他不想骗她。
  susan：“不过仔细想想，他给你留票肯定都是前排，前排太醒目，如果被粉丝挖出来，你们也不好交代，不愧是zero，考虑事情就是周到。”
  许眠笑笑不说话。
  susan：“到时候你把位置发给我，我高价收购你旁边的。”
  许眠拒绝：“不用，太麻烦了，你就坐前排好好玩。”
  susan笑：“行，我给你拍照，拍你家zero大战群雄的帅照。”
  “嗯。”
  放下手机，许眠扭头看向窗外闪烁不断的景物，不知为何，心脏不疼了，眼睛却莫名发酸。
  回到地下室，许眠简单洗漱一下，又开始重复着一日又一日的接单排单。
  他没有再开播，甚至是有意逃避网络世界。
  他觉得自己矛盾极了，既怕热闹，又怕安静。
  ……
  凌晨：
  晚风吹过山头，凉飕飕的。
  许眠又坐在墓碑前，两眼呆愣的望着没有星月的夜空，今晚真黑啊。
  风起云涌，乌云将月亮遮得严严实实。
  许眠看累了，垂下头。
  这两天伤口在慢慢愈合，有点痒，他总是忍不住的去抠，直到指尖传来湿润，他才停止自虐。
  他不以为然的把又被抓破的伤口藏回袖子里，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靠着墓碑。
  “妈妈，今晚我会梦到你吗？”他自言自语着。
  我想你了。
  “汪。”一声狗叫在耳边响起。
  许眠倏地睁开双眼。
  面前是浓雾弥漫，他快速的伸手挥了挥。
  一条大狗蹦蹦跳跳的扑进怀里。
  许眠震惊的望着把他扑倒的大狗，“胖丫？”
  “汪汪汪。”胖丫兴奋的舔着他的脸。
  许眠激动的捧着他的大脑袋，“真的是你吗？”
  “两个小脏包还不洗洗吃饭？”不远处，凌彦舟围着围裙笑意温柔的呼唤着。
  许眠恍然，步伐僵硬的往对方走去。
  凌彦舟拿着干净手帕轻轻擦过他的脸，“胖丫爱刨坑，你难道也喜欢刨坑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脏兮兮的，真成没人要的小狗了。”
  许眠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一切，他尝试着抬起手，慎之又慎的戳了戳对方的脸。
  凌彦舟抓住他的手腕，言笑晏晏，“饿了吧，我们回家吃饭。”
  “回家……吃饭……”
  “是啊，回我们的家。”
  阳光洒落，将公墓前那棵柏树照的金光闪闪。
  许眠笑容满面的醒来，在看清周围环境后，笑意僵在脸上。
  原来是个梦啊。
  他低头，自嘲苦笑。
  本来就该是个梦，他怎么能奢望这是现实呢？
  他没有凌彦舟，没有胖丫，没有家……
  第86章 他其实是在哭，笑着哭
  “我的天老爷。”管理员双手捂着胸口，再次承认又被吓了一跳。
  许眠深表歉意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管理员大叔再次扔下扫把，同样点燃一根烟，究竟这破门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
  许眠坐上公交车，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瘫坐在椅子上。
  车子匀速的行驶着，从郊外入城需要一个小时。
  许眠戴上耳机，听着孙医生说的那些轻音乐。
  “滴滴。”是苏珊大小姐的消息。
  susan：我旅游回家了，给你带了礼物，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叫个跑腿送过去。
  许眠不知道该怎么拒绝，选择忽略没看到。
  susan：不是贵重礼物，都是当地特产。
  许眠闭上眼，依旧视而不见。
  susan：[照片]，有个捏泥人的老师傅，我给你捏了zero，要不要？
  许眠几乎没有迟疑的回复：我去找你。
  susan：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瞎看不见。
  许眠尴尬的缩回脑袋。
  susan：行吧，今天有空吗？我会去一趟银都商城。
  许眠：好，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回到地下室，许眠看着镜子里面容枯槁满眼都是红血丝的自己，就这张脸出去，苏大小姐肯定会强拉硬拽的把他给拖去医院。
  他得想个办法遮住这张脸。
  按照约定时间，许眠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达商城。
  他犹豫着、彷徨着、为难着，最后还是挺着胆子走到了化妆品专柜前。
  柜姐公式化的微笑迎客，“需要我给您介绍吗？”
  许眠不说话，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对方。
  柜姐不由自主的放缓语气，“怎么了？”
  “能麻烦你帮我试个妆吗？”许眠心虚的指着那一堆化妆品。
  柜姐麻利的把人领到妆镜前，“当然可以了，您坐好，我亲自给您化。”
  许眠很别扭，他一个大男人跑来蹭化妆品，这传出去，太丢人。
  他无颜面对的低着头，生怕别人指指点点。
  “你皮肤很白，但脸色不是很好，眼底黑眼圈太重，我先给你打个底，遮遮不健康的气色，再用点遮瑕遮住黑眼圈，最后上点腮红，应该就非常完美。”
  许眠听不懂，闭着眼等她倒腾。
  柜姐有专业手法，三下五除二就将送上门的棉花娃娃打扮的精致漂亮。
  果然底子好，用什么牌子都不重要，涂一点点粉就能跟个天仙一样，可比电视上那些靠打光靠滤镜的明星有颜多了。
  真是好伟大的一张脸。
  许眠见她停止了动作，睁开了双眼。
  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唯一区别就是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健康。
  “谢谢。”他起身，“多少钱？”
  柜姐很满意自己的手艺，一个劲微笑着，也不回答。
  许眠皱眉，猜测不会用了就要买吧？
  柜姐轻咳回过神，“试用不要钱，如果你觉得好用，可以买正装。”
  许眠为难，他买回去也没用啊。
  柜姐又道：“不买也没关系，以后有需要再来。”
  许眠咬着唇，有点不好意思，“给我一支口红吧，大热款，女孩子都喜欢的那种。”
  结账取货，按照约定时间，许眠闲逛在商场二三楼。
  “糖果，这里。”
  熟悉的河东狮吼声从一楼直达三楼。
  许眠心一颤，下意识的趴在护栏边往下看。
  两个女孩欢喜的拥抱在一块。
  许眠：“……”
  他看了看手里的包装袋，又望了望一楼正在亲密交谈的女孩们。
  还得再买一份！
  “小一。”苏珊隔着十米远就看见了发光的许眠，可能是粉丝滤镜，她觉得今天的许眠比初次见面还让人惊艳。
  唐希揉了揉眼睛，她是记忆出问题了吗，虽然第一次在医院前遇见许眠时已经够让她瞠目结舌，怎么几天没见，他好像会发光了？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这是用来形容男孩的吗？
  许眠送上一模一样的两个袋子，“柜姐说是今年夏天的大热款，这两天刚回来的货。”
  苏珊惊讶，“你还给我们带了礼物？”
  她忙不迭拆开，不愧是gay，随随便便送个礼物就能送到女孩子心尖尖上。
  唐希意外：“我也有吗？”
  许眠点头，“准备的有点草率，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啊，当然喜欢，每个女孩子都会喜欢口红的。”苏珊直接上嘴试了试，“好看。”
  唐希也跟着涂上，“刚好我没这个颜色，小一眼光真好。”
  许眠被夸的红了脸，“我请你们吃饭吧。”
  “礼物都收了，哪有让你请客的。”苏珊一手挽着一个，“我二叔家的商城，尽管点，姐请客。”
  许眠再次震惊大小姐的财力，他哪里是抱到大腿了，这是金腿啊。
  苏珊知道许眠身体不是很好，特意选了家清淡的粤菜餐厅。
  餐桌上，许眠收到了心心念念的泥塑娃娃，手工师傅技术很好，几乎是一比一还原了凌彦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