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者:席笙      更新:2025-12-23 19:03      字数:2969
  顾雁山撬开郁燃的嘴,将自己舌尖上的铁锈味,悉数送进他口中。
  阔别两年的吻,郁燃挣扎地越狠,顾雁山便吻地越凶,即使郁燃偶尔挣开,也会马上被掐着脸送回去。
  顾雁山像一头饿极了的兽,撕咬着猎物那样,吻着郁燃。
  吻得他双腿发软,因缺氧而头昏脑涨,舌尖发麻。
  顾雁山才终于在他软和下态度后,一改霸道又强势的姿态,温柔缱绻地吮咬着郁燃的唇瓣。
  郁燃任他索取,任由顾雁山滚烫的手抚上他背脊。
  他冷眼看着顾雁山沉醉在唇舌的纠缠中,轻巧地挣脱了手。
  啪——
  又快又利的耳光,再次甩到顾雁山脸上。
  这次顾雁山侧首沉默了许久,才抬手揩掉唇边的血。
  他脸红肿着,唇角破了,紧盯着郁燃问:“前男友吻你可以,我不行?”
  郁燃说:“你这是猥亵。”
  顾雁山被郁燃刺了一句,颌线紧绷着,又有发作的迹象,但和郁燃那强硬的双眼对视着,他又不得不后退了一步,石头一样压在郁燃身上的力道松下来。
  二者前胸拉开一拳的距离,顾雁山不知是泄气还是泄愤似的,将脑袋砸在郁燃颈窝里。
  鼻尖贴着郁燃颈边温热的皮肉,感受着薄薄皮肤下动脉迷人的跳动,还有充斥在鼻腔内的,郁燃的味道。
  顾雁山重重地呼吸,鼻尖在他颈侧轻轻滑动。
  他鼻息滚烫,郁燃不由缩起半边肩膀,他双手推上顾雁山:“走开。”
  顾雁山捉住他按在自己胸前的手,拇指用力揉搓着他的掌心。
  “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我吗?”他一下一下啄吻他指尖,侧首自下而上地望着郁燃,声音轻且柔,“sweetie,我很想你。”
  第60章
  顾雁山眷恋又珍惜的模样, 倒真显得两人像热恋期小别几日的爱侣。
  可惜郁燃煞风景地沉默着。
  他不应,顾雁山便不作罢,从指尖亲到掌根, 头一偏又要吻他的唇。
  郁燃侧首, 那个轻巧的吻落在他下巴上。
  顾雁山追问:“嗯?”
  郁燃:“没有。”
  “撒谎。”
  顾雁山的声音像裹着糖水, 尾音勾着,带着调情的愉悦。
  “你既然只想听你想要的,”郁燃冷淡侧目, “何必多余问我。”
  两人之间沉寂了几秒钟,顾雁山轻笑一声,伪装的皮囊被撕开一道口子:“别人张开手你就主动钻进人家怀里,对我却连句好听的也不愿意说?”
  他话带嘲讽,但很难分清他是在讽刺谁。
  至少郁燃并没有被刺激到, 他说:“你监视、跟踪、非法入室, 却妄想我好言相向?”
  妄想。
  顾雁山勾起唇角,笑意迟迟未及眼底。他盯着郁燃紧闭的唇,哄人时嘴甜蜜舌, 气人时牙尖嘴利,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他甚至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当然他并不会因为郁燃的指责而反省,毕竟他不认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甚至他有着前所未有的耐心, 整整两年, 他没有打扰过郁燃分毫, 他做得这般好, 难道不是更应该得到一句夸奖吗?
  到头来却只得到一声妄想。
  那他这两年来的忍耐和扼制又算什么。
  顾雁山目光沉沉, 幽深的瞳色像把开了刃的匕首,似要将郁燃剥皮剔骨那般,划过他细白的脖颈。
  顾雁山低头, 一口咬在郁燃掌根处。
  齿列深陷,郁燃吃痛皱眉,却哼都没哼一声。
  顾雁山舔舐掉伤口渗出的血丝,一双绿眸晦暗发黑:“我真应该拿铁链把你拴在床上,免得谁来勾引一下,你就跟着人家走了。”
  他卸掉了压制在顾燃身上的力道,后退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但手里还抓着郁燃。
  顾雁山指腹不停挤压着那道伤口,血渗出又被他抹掉,反反复复多次,他才看向郁燃,语气有些无奈:“可惜,你这小家伙性子太烈了。”
  驯服烈犬固然有趣,但郁燃不是什么野性难驯的犬类,他是骄纵的兔子高傲的猫,一身宁死不屈的硬骨头。
  顾雁山本来也只是一时嫉妒破防而登堂入室,本来也没真将人逼得如何,他松开桎梏,再次倾身将郁燃罩在阴影中,衣襟轻碰,他握住了郁燃身后的门把手。
  郁燃反手替他开了门,过道的灯应声而亮,一道斜长的光将两人劈开。
  二者的脸半明半暗,顾雁山垂眸注视郁燃那双凌厉的眼睛,侧首吻到郁燃耳畔,厚颜无耻道:“我还会再来的,下次见sweetie。”
  “砰——”
  他被郁燃关在门外。
  楼道安静非常,顾雁山望着紧闭的防盗门,沉默地站着。半晌,他抬起手,吮掉了拇指指腹上残留的血渍,而后将半张脸埋入掌心。
  郁燃和顾雁山不同,他不是那种精致到连护手霜都要挑剔喜欢味道的性子。
  以前同顾雁山在一起,他穿的用的都由顾雁山安排,两人同塌而眠,身上渐渐的也裹满了顾雁山味道,又因为个人体质的不同,同样沉香味在他身上反而清甜,像刚剥开的荔枝清爽水润。
  但现在他自己生活,对洗涤用品没有偏好,自然也没有喷香水或者给衣物熏香的习惯,凑得极近才能闻到一点点他身上洗衣液残留的余味。
  顾雁山掌心里,当然也什么属于郁燃的味道也没有留下。
  顾雁山深深嗅着,却在回味郁燃皮肤下,从温热又跳动的血管里,透出来的甜。
  好甜。
  屋内,郁燃甩掉顾雁山后换鞋走进客厅。
  他从茶几下拿出医疗包,清理着手上的伤口。
  顾雁山咬得很深,特别是那点尖尖的虎牙,陷进肉里,留下几个尖锐的小洞。
  碘伏擦洗时很疼,郁燃吃痛皱着眉,给自己贴上防水创可贴。
  收好医疗箱,郁燃进了浴室。
  镜子里人双唇被顾雁山啃得又红又肿,连眼眶都隐约有点泛红,也说不清是被他气的,还是因为那个攥夺呼吸的吻带来的生理反应。
  郁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转身褪掉衣服。
  花洒当头淋下,湿发沉甸甸坠在眼前,氤氲的雾气很快挤满浴室,也模糊了镜面里郁燃纤长白皙的身影。
  郁燃单手撑着墙,创可贴上布满了细密的水珠,透明的水流顺着肩头从背脊滑下,滚过腰窝,在身体主人的哆嗦下,汇入地面,混着水流和小片浑浊的白堆积在下水口。
  郁燃胸腔微微起伏着,他将狼藉的右手放到花洒下,骨节分明的掌心任由水柱撞击冲刷干净,他目无焦距,余光又不免注意到贴着创可贴的左手。
  随即他因为身体敏锐的变化,再次下落目光。
  郁燃的浴室干净又整洁,没有放置任何香薰或者香氛,但他却似乎总能在这片潮湿又安静的狭窄空间里,嗅到一点若有似无的香味。
  甘凉,焦甜,香醇。
  是顾雁山身上常年带着的沉香。
  那让人心烦的味道,好似连创可贴都盖不住,不断从伤口里溢出,充盈了满室。
  郁燃单手抹掉脸上的水,撑墙的右手蜷缩握拳。
  片刻后,那只手略显烦躁地在湿滑的墙壁上狠狠捶了一拳。
  这天晚上是除了郁燃刚离开顾雁山时不太适应后,久违的没有睡好。
  -
  郁燃兼职的酒馆在大学城附近,是个店面不算大,但很热门的清吧,晚上七点半开始营业。
  调酒师加上店主姐弟俩也就三人,忙起来的时候店外的街边会临时搭上小桌,郁燃端着自己调好的酒,给客人们送过去。
  偶尔闲下来,他也会站在一旁,和客人闲聊几句。
  九十点的时候是店内的高峰期,大概到了十一点往后,店里就渐渐有了空余的位置。
  郁燃拿着酒精喷壶和抹布,走到店外收拾桌子,刚坐下的客人大概是第一次来,看着酒水单犹犹豫豫,问他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郁燃询问了下她们的酒量和喜好,得知是来喝点漂亮酒拍照的,便推荐了几款酒精含量不高,但很有人气的特调。
  正说着,熟悉的沉香味飘荡在鼻尖,郁燃转头,正巧看到顾雁山低头进到酒馆内。
  等他进去时,顾雁山已经坐上了吧台。
  距离上一次他登堂入室,已经过了一个礼拜,顾雁山西装革履,看着像是刚结束了一场宴会。他单脚踩着脚蹬脱下外套,手上解着袖口挽衣袖,腕间的表盘在酒馆昏暗的光线里泛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