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61节
作者: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4451
  长公主把陶枝瞧着:“看这老实孩子,都不敢吭声了,想必那日受了不少委屈,今日长辈在,不怕啊,有什么苦,就说出来。”
  陶枝虽然心生感激,但又觉长公主这话是要把她往火架子上烤,但她也只能受着,低着身,恭恭敬敬地又给愉贵妃行了礼:“娘娘明鉴,妾不觉得苦了。”
  愉贵妃又把陶枝托起:“该的,该的,宫里的孩子任性惯了,看中了什么就想要,待往后再遇上,你直接拒了就是。”
  除了皇后,就属贵妇最大,如此尊贵的女人,却这么亲和,毫无架子,陶枝当感恩戴德,可不知为何,女人越这样,陶枝反倒越亲近不来,尽管这人是和悦的生母。
  不管什么时候,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妾,都不可能拒得了公主,能做的,就是尽量避开。
  “好了,你看你把孩子吓得,往后该怎么,还是怎么,自家孩子,自己看好,莫放出来为难人就行了。”这话,也就长公主能说。
  愉贵妇也听她的:“表姐也看得出来,和悦是真的没心思了,至于别家的姑娘,那也不是我能管的,不过,不听话的孩子,总有苦头吃的。”
  长公主笑笑:“都是孩子,也不必太苛责,知道错了就行了。”
  左说右说,话都是长公主一个人说了,偏偏,愉贵妃还得笑着应和:“还是表姐大度,不计较。”
  说罢,愉贵妃又把陶枝的手拍了拍:“你只管放开了手去筹备,这宴啊,我必叫和悦给你捧场,让旁人再也造不得次。”
  贵妃的恩赐,多么珍贵,陶枝又要俯身谢恩了。
  这回愉贵妇手快,拦住了她:“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着。”
  说罢,愉贵妇道宫中还有诸多事要处理,就不久留了,人也利索,说走就走。
  长公主也不送,只到了门口,朝人挥了挥,看着人消失在眼前,才转了头,对身侧的陶枝道:“你看这位贵人如何。”
  陶枝思忖再三,回道:“是个和气人。”
  长公主把人盯着,半晌才笑了声:“你倒是有点意思。”
  陶枝心里苦啊,不得不再回:“承蒙殿下夸赞,妾受之有愧。”
  长公主反问:“我夸你了?”
  陶枝微怔。这会儿倒也敢说:“能被殿下认定有意思的人,想必不多。”
  随即,长公主又是一阵畅快的朗笑,拍拍女子纤弱的肩头,颇为欣慰:“那宴席,你随意,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规矩啊,是人定的,定规矩的人满意了,那规矩变了也无妨。”
  听着怪怪的话,却极有道理,陶枝脑子转了转,便有些懂了。
  这对母子,可真是厉害得很,把人心琢磨得太透了,这世上,敢跟他们做对的人,实力不够,怕不得被磨出几层皮下来。
  陶枝可不敢不自量力。
  长公主要她如何,她便如何,听话就是了。
  第63章 心思
  贵人贪杯,也爱小酌,可女子喝得醉醺醺又实在不雅,待归家,叫家中长辈瞧见醉相,难免责备,于是这酒品的挑选上,也是一门学问,什么样的酒水,能让人似醉非醉,似熏微熏,稍稍尽了兴,又不至于醉过头,做出一些有失仪态的荒诞举动。
  到了开宴的前一日,陶枝才将这席上重要的酒水定了下来。
  山楂酒,桑葚酒,杏子酒,葡萄酒还有几种口感的梅子酒,一一罗列出来,各自分区,用木牌分别写上酒的名称,以便贵人们辨别并挑选。
  还有各式瓜果糕点,取其雅称,有诗词出处者,单独标明,贵人挑剔,爱雅趣,那么就将这附庸风雅进行到底。
  陶枝提前几日住到了公主府,每日早早地就到花园里布场,小到桌上杯盏摆件,大到树梢挂的灯具,十二生肖彩绘图样,一个个地不能有重的。云锦做的桌布垂落到地面的距离,陶枝蹲了身,用手去丈量。
  周婶几人在一旁瞧着,喟叹不已,暗道陶枝是个讲究人,做事细致周到,这吃食酒水按照类别一样样摆开,长长绕绕地围着园子里的奇花异草,最终又形成了一个闭环,寓意圆满。
  好在这冬日里,草木凋敝,也就梅菊开得盛,倒也不怎么招虫子。
  明鸢抬眼,望着头顶的一枝傲雪红梅,吃吃喝喝赏赏,这冬日的景色竟也美上了好几分。
  长缨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心中有了底,便回到主院那边同长公主禀告,颇为中肯道:“陶氏虽然年轻,办事还是妥协的,她还向奴婢问询,哪些贵人对哪些吃食敏感,到了后,着下人随同在此,可不能让贵人们误食了。”
  每个人忌口的食物不尽相同,若因此撤了这食,那能上的其实也不多,只能叫下人们仔细些,多多看紧了。
  长公主听过后,把手一摆,又支起了下颌,随意松散地挑高了眉头:“随她折腾,小孩儿懂什么,做不好,长个记性,下回就好了。”
  这话说得,办不好,可有损的是殿下您的颜面啊。
  长缨只觉主子对陶氏的态度说不清道不明,好似有提携的意思,可放任其折腾,一点指示都无,又像在捧杀。
  就在长缨失神之际,长公主一声叹:“这皇城下,多久不曾热闹了。”
  自从太子遇难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的酣畅宴景,在这京中就鲜少有了。
  唯恐玩乐过度,触怒了皇家敏感纤细的神经。
  太平盛世,就该歌咏杯吟,一个个不做出头人,那就从她这里开始。
  毕竟,故人已逝,不可追,活着的人也该往前看了。
  身为中宫之主,天下女子的表率,皇后却在看过长公主送来的书信后,一个人在窗前坐了许久,两行清泪自脸畔滑落,却已无心擦拭。
  他们放下了,决意效忠新主,可她唯一的孩子,叫她如何能放。
  高嬷嬷见皇后黯然,内心也是伤感,可又无能为力,只能挪步到主子身后开解:“长公主还是关心娘娘的,逢年过节问候不断,时不时地还递来书信同娘娘叙旧,娘娘可以不理会别人,但和长公主殿下可得来往啊。”
  许久,才听得皇后幽幽道:“也罢,这日子,总是要过的。”
  这一场贺雪消融宴,早就在贵圈里传开,长公主府的请帖,谁敢不从,可这设宴的人却又上不得台面,一个妾,还是庶民,穷酸秀才的女儿,她们便是多看她一眼都是抬举了。
  去,必然是要的,可派家里哪个人呢,各家主母们犯了难,若是长公主主持,她们肯定要去,换了个妾,她们再去,就显得掉价了。
  最终,主母们几乎达成了前所未有的默契,全都派家中嫡系的小辈赴宴,开宴前一晚,各家名单方才陆陆续续到了长公主手里。
  长公主一扫而过就让长缨交给陶枝,带话给她。
  “既是小辈的聚会,你们便自己玩去,不必顾念我,也不必来问安,随意就好。”
  光是随意这俩字,陶枝已经数不清自己听过多少回了,然而长公主的随意,到她这里,还真不能太随意。
  这名单上的一个个人物,不是嫡小姐,就是嫡系的少夫人,虽是小辈,但在家中的地位都不低,全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陶枝把名单反复地翻来翻去,一旁的陆世子瞧她格外慎重的样子,不由莞尔,如炬的目光在纸面上扫过,漫不经心道:“陈阁老的小女儿才跟人退了亲,正没面子的时候,你让她两分,她也能敬你五分。”
  一下子将陶枝的八卦魂点燃。
  女子面容瑰丽,双目极为有神。共枕这久,陆盛昀又如何不知女子心思,不必她细问,两条长胳膊枕在脑袋后,已然悠哉道:“不过指腹为婚的口头约定而已,一个官运亨通,一个仕途不顺,差距大了,自然就不般配了。”
  这样的例子,在官场上不是新鲜事,要面子的人家咬牙也就认了,可陈阁老显然更重里子,女儿退了婚才几日,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好在他都不必出面,父亲已经婉拒。
  尽管如此,陈阁老依然心有不快,话语更是讽刺:“世子这样的,怕也只有天仙才能配了。”
  天仙什么样,陆盛昀不知,也不感兴趣。
  不过身边这位,陆盛昀转头,与女子四目相对,真有天仙,怕也就这模样了。
  察觉到男人的注目,陶枝却也无心理会,只把明日宴席的流程在脑海里又理了一遍又一遍,便把身子往被子里一缩,整个人埋了进去,下意识就要往上一拉,把自己脑袋蒙住。
  一只手压在了被子一角,有点沉,在这方面陶枝犟不过男人,遂把手一放,留了个脑袋在外面,又转了个身,朝向床内,阖紧了双眸就要睡去。
  陆盛昀望着女子散落在外的一头青丝,并不打算克制自己的欲望,手伸了过去,没什么力道地揉了揉。
  男人近日越发地奇怪,时而做一些多余的事儿,只要不是拉着她翻滚被子,陶枝倒也不在意,只把呼吸也抑制得更为清浅,当自己已然入睡,再也不能回应男人半个字。
  却听到背后一声辨不出情绪的轻语。
  “小狐狸。”
  狐狸,也挺美的。
  权当他在夸她了。
  长公主定的这个日子极好,天朗气清,暖日高照,一扫之前断断续续十来日的霜雪寒凉,裘皮穿在身上,竟有些热。
  一众贵女陆续入了园子,但见四处摆着的香炉,升腾起袅袅雾色,衬着那红梅树景,仿若有种进入仙境的感觉。
  更有青衣莲裙的侍女一字儿排开,迎着她们往筵席而去。
  这席,摆得极为奇巧,围着亭台绕了一圈,亭台上还有戏班儿唱着曲,更有丝竹声悠扬传来,说不上多么富丽堂皇,却极为别致,富有情趣。
  陈阁老的小女儿伴着七公主入内,身后跟着一干贵女,目光转了一圈,内心颇为意动,却不以为然地哼笑:“一个乡下来的妾,也不知跟谁取的经。”
  退了婚,又被陆盛昀拒娶,陈芝心头哪能不快,母亲本想叫长姐来赴宴,她求了许久,才换的人。
  她倒想看看,这穷秀才的女儿生得能有多美,把世子迷得连正妻都不想娶了,就连父母都奈何不得。
  七公主和陈芝可谓同病相怜,都对陆盛昀有意,却被人拒了个干脆。
  此刻二人走在一起,颇有些同仇敌忾的心境,在看到迎面而来的如玉美人时,情绪更是瞬间高涨。
  陶枝听闻七公主驾临,比通知她的时辰早了不少,也顾不上别的,匆匆洗了手便从后厨赶了过来。
  陶枝仿佛不认识这个曾经女扮男装去后院找她茬的天之娇女,按着礼节屈膝作揖,唤了殿下便该叫起,然而七公主没有应,一声不吭地把人看着。
  一个妾,出身低微,却本事了得。为着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贵妃可是把她结结实实地数落了一顿,说她贵为公主,却同一个妾不对付,实在是有失身份,不成体统。
  没得到许可,陶枝也不能自起,只能压低了身,依旧半屈膝,可这双腿持续受力,想要稳住身子不颤,也非易事。
  陈芝一旁瞧着,痛快了不少,嘴上却没什么诚意地夸道:“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瞧瞧这脸蛋,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倒是把我们衬成村姑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我们陆世子也不能免俗。”承恩侯的嫡长媳附和。
  七公主一眼瞥过去,似责非责:“你今日倒是口没遮拦,陆世子可不是我们家的,也不是你们家,总有些人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话落,七公主再次转向陶枝,笑着问:“听闻你还有两个哥哥,他们各是做什么的,你同我说说。”
  这京中的人,怕早就把陶家查了个底朝天,七公主又怎会不知陶家俩兄弟做何营生,这么一问,无非是想当众给她难堪。
  陶枝倒不在乎这些,既然进了京,免不了地要经历这一遭,毕竟就如明鸢戏言的那般,京中大户人家,随随便便一个婢女,都得是清白人家出身。
  然而,陶枝正要大大方方地应对,和悦的声音自背后传了过来,手也伸了过来,将陶枝扶起,站稳。
  “我说你跑哪去了,说了教我做白玉糕,却自己先溜了。”
  见皇姐来了,七公主面色也是一变,心头微醋。
  皇姐可真偏心,不与她同行,却是自己先到了。
  第64章 记挂
  一场新巧的筵席过后,陶枝在京中名声更响,毕竟光是公主就去了两位,其中一位还纡尊降贵地给一个妾打起了下手。
  不过再美味的佳肴也有重口难调,对于这位出身低微的大美人,众人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