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她把权臣逼疯了 第12节
作者:苡桑      更新:2025-12-23 18:26      字数:4276
  陶枝也提着裙摆,加快了步子,神色焦急地往那边奔。
  才到了场边,陶枝便见小儿死死抱住小豹,明明也就那么点个头,那么点身板,却又分外勇敢地挡在小豹子身前为它挡箭。
  胡晟将弓拉满,上了箭羽,却迟迟未发。
  陆盛昀沉着脸走到了胡晟身旁,一只手搭在箭上,制住他射出去。
  小儿见到陆盛昀,激动坏了,一个劲地喊爹:“爹,这老伯可凶了,二狗子抓了他一下,他要它的命。”
  陶枝也奔到了孩子身边,仔细打量孩子,见他完完好好,松了一口气,转而轻斥:“好了,你也消停点,莫再吵嚷了。”
  小儿一声声唤,使得胡晟放下了弓,丢到一边,要笑不笑地看着陆盛昀:“贤侄啊,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你这也太伤胡叔的心了。”
  又一个伤心的男人。
  你们的心都是琉璃做的么,如此易碎。
  陆盛昀朝陶枝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带着孩子赶紧走。
  这一瞬间的默契,难以言喻,陶枝紧紧搂住孩子,又把小豹子叫住,用肉干诱着它,随他们回后院。
  胡晟盯了一大一小好一会,才把目光收回,拍拍陆盛昀:“娇儿美妾,怨不得呢,可我怎么听说这妇人早早就嫁过人,且这孩子年龄不对啊。”
  话落,胡晟忽而变了脸:“长公主可知道这个孩子?”
  陆盛昀面不改色,从容镇定道:“只看这孩子容貌,不必我多解释,胡叔心中自有判断。至于陶氏,她只是孩子的姨母,受病故的孩子生母所托,把孩子交还给我,仅此而已,胡叔也别妄自揣测。”
  人不风流枉少年,胡晟年轻时也风流过,可如陆盛昀这般还未成婚就闹出一个孩子,实在是不智。
  可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胡晟又能说什么,愁着脸道:“你啊向来稳重,为何在子嗣上,闹出这么大的纰漏,传到京中,与你不对付的人又找到由头攻讦你了,你这归京之日,怕是遥遥无期了。”
  “无妨。”陆盛昀不在意地回。
  胡晟听了更为郁结:“不成,这事儿瞒不住,我得同长公主去个信,让她给你兜一兜。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公主那般高贵的女子,你不愿意娶,来了这破地,却和乡下妇人好上了,你说你到底图个什么啊。”
  陆盛昀回得更是气人:“不图什么,省心罢了。”
  胡晟不由怒起,若非顾念陆盛昀的身份,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担当有作为的孩子,和京中那些纨绔不一样,多年来修身养性,不贪美色,从未闹过幺蛾子,可怎么换了个地方你就变了......”
  少有地,胡晟以长辈的身份,将陆盛昀劈头盖脸的一通训。
  也是罕见地,陆晟昀木着脸,任由胡晟发泄怒火,一句嘴都不曾回。
  周婶回到后院,看着又和小豹子玩闹起来仿若没事人的孩子,不免对着陶枝埋怨道:“往后啊,为这孩子,大人还有得磨。”
  陶枝听着,不吭声。
  他既然认下了这个孩子,那么磨一磨,也是他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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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陆大人身强体壮,心志坚韧,扛得住。
  第14章 严父
  江州临时有事,胡晟不得不赶回去,但离开前,仍想找陶枝单独聊聊,套一套有关孩子的话。
  但屡次三番,陶枝自己都没意见,却被陆盛昀截了胡,性情冷的后生讲话也忒不中听:“她是我孩子的姨母,也是胡叔的晚辈,瓜田李下的,还当避嫌。”
  避个鬼头哦,你做出这等羞人的事,你还有脸说。
  胡晟气得吹胡子瞪眼,走之前都不忘撂下狠话:“你母亲什么脾气,你晓得的,我是不可能替你瞒下来的,纸也包不住火,但她不问,我也不会主动说这事,你自己掂量,尽早同你母亲摊牌,别拖。”
  都想做好人,不做恶人。胡晟也一样。陆盛昀未婚有子,不算什么喜事,长公主不见得有多开心,说不定还得发火,他是不可能主动去讨这个嫌的,谁做的,谁自己扛。
  胡晟走了,带走了几大坛子酱白菜,县衙内外也终于消停下来了。
  陆盛昀把几个亲信叫到跟前:“我知你们难处,也不会与你们为难,我母亲那边,自有我去说,你们不必管。”
  有了小主子这句保证,周婶几欲落泪,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陆盛昀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认下了这个孩子,那么管教方面,自然也要严格起来。
  稚子不可长于妇人之手,尽管陶枝这个妇人,与外头那些不太一样,还算有见地有胆识,但想把孩子养育成才,不是妇人自己就能做得到的。
  譬如孩子过度依恋陶枝,陆盛昀便觉得不可取,把孩子叫到跟前,颇为严厉道:“你以前那个爹,怎么教你的,我管不了,但如今,你是我的孩子,是陆家的孩子,得按我们陆家的规矩来。”
  名儿也改成陆钰的小儿目光清澈却也懵懂道:“陆家的规矩是什么。”
  陆盛昀顺理成章地拿出一本册子让小儿读并记忆背诵:“这是陆家家训,给你十日的时间,你得记住,再告诉我这里头讲的是什么。”
  一旁忍着不吭声的陶枝终于按捺不住:“大人,孩子不到五岁,字都不认识几个。”
  陆盛昀清清淡淡的一眼撇向女子:“我三岁便熟读诗经,他已经不小了。”
  是,你能耐。
  “大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又身处怎样的环境,我以为,两者不能相提并论。”陶枝还算克制,依旧温温软软好脾气道。
  小儿也是撇着嘴,一下扑到陶枝怀里,委屈喊娘。
  陆盛昀听到后皱眉点出:“他以后不可再唤你娘,你自己也要注意,多多提醒。”
  陆盛昀认下这个孩子,只为他身上的血脉,与自己斩不断的羁绊,而并没有丝毫兴致当人奸夫,被老百姓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陶枝自然也清楚这点,但孩子还没那么懂事,有些话说出来,孩子也未必能明白,只能反复告诫了。
  陆钰私底下也被周婶明鸢几人轮流洗脑:“陶娘子不是你娘啊,为了顺利收养你,她才认你做儿子的,你娘另有其人,命不好,早早就没了,陶娘子是你娘的妹妹,也是你的姨母,你今后啊得唤她姨母。”
  再懵懂的孩子,被大人们不停地灌输这种意识,内心也摇摆不定了,生怕陶枝不要自己了,反倒更加依赖陶枝了。
  四五岁的孩子,还被女人抱在怀里哄,陆盛昀是看不得的,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陆家没有抱孩子的溺爱之风,以后,让他自己坐。”
  只是抱抱而已,怎么就溺爱了,寻常人家不都是这么抱孩子的。
  你们家到底多么了不得呢。
  陶枝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江州,对更遥远的盛京毫无概念,周婶几人嘴巴又严,关于陆盛昀的身份,能打听到的很少,也就难以理解,陆盛昀这么个油盐不进,凉薄又自持的性子,到底是在怎样的家庭下养成的。
  但孩子跟了陆盛昀,只好不坏,将来读书考学都有依仗。为了孩子的前程,陶枝也只能硬下心,把孩子放下,让他自己爬上椅子坐好,规规矩矩地听他这新上任就要点三把火的父亲讲规矩。
  陆盛昀在京中看遍了慈母多败儿的例子,但见陶枝还算配合,是个能说得通的人,也就收起了心头那点不快,同孩子讲了一些有关衣食住行的基本礼节。
  他迟早要回盛京,这孩子也迟早要同母亲见面,该教的先教了,把孩子养得大方得体,母亲见了,心里也好受些。
  陆盛昀教孩子,不避着陶枝,教的也是世家大族该知道的东西,并未泄露自己的身世。
  然而四五岁的小孩又有多少耐心呢,勉强听上半个时辰,已是极限,瞌睡虫袭来,却又不敢闭眼,只能求助陶枝。
  陶枝爱莫能助,她已经答应男人,不插手他对孩子的管教。
  因此,陶枝只能低下头,摸摸趴在自己脚边打瞌睡的黄毛黑斑大猫猫,看见了,也无能为力。
  陆盛昀也知孩子心性,商贾之家,自身条件在那,想把孩子养得多出息也不易,是以,男人到底折了半,讲不到一半就放孩子休息去了。
  底子薄,只能循序渐进。
  陶枝感念地看了看男人,正要带着孩子离开,却被陆盛昀唤住:“陆家的孩子,到了三岁就得离开母亲搬到前院,他已经超龄了,你把他交给赵科,让赵科带他。”
  陆家陆家,到底是哪个陆家啊。
  但有言在先,陶枝也只能放开孩子的手,柔声安慰:“不怕啊,小豹子跟你一起,要有事,想姨母了,你就给姨母写信好不好,姨母收到信就过来看你。”
  “那娘,姨母,你一定要来看我。”小儿委委屈屈。
  “会的,姨母还等着钰儿背诗经呢,整个县城,能背出诗经的孩子可没几个呢。”
  前院后院,也就一句话通传的事,陶枝这么说,也是鼓励孩子读书认字,提高孩子的积极性。
  陆盛昀在屋内听着陶枝和孩子在门口的对话,目光放空,似在遥想,他小时读书识字,身边却没有这样的人宽慰自己。
  不管他能写多少字,背多少诗词,读懂了多少文章,所有人都只会觉得这是他陆世子该做到的,而从不去想,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又失去了多少快乐。
  值不值得,陆盛昀已经不想再去计较,可如今再忆起,若他幼时碰到陶枝这样的女子,想必就不会那么难捱了。
  陶枝送别孩子,正打算回后院,却被身后的男人叫住。
  “陈家那边的人和事,你再同我说说。”
  准备充足,才无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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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妄念
  陈家的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陶枝亡夫排行老二,前头有个哥哥,后面还有三个妹妹,因着女多男少,身为长子的陈锋尤具话语权,一家子,包括陈家二老都得听他的。而身为长嫂的吴氏,腰杆子也更硬,家中大事小事都要插一手,就连陶枝夫婿陈晋在外面的生意,她也要过问。
  陈晋不愿搭理,吴氏便到男人那里哭一哭,说些挑拨离间的话。
  陈锋好面子,极其在意长幼尊卑,容不得下头弟妹有任何的微词。陈晋不愿把账本给吴氏查看,无疑在挑战陈锋作为长子的威严,不时地去到二房,将陈晋骂得狗血淋头,甚至逼他给吴氏道歉,将他一个男人的颜面彻底踩在地上。
  陈晋看着温和,沉稳话不多,但陶枝仍感觉得到,他内心并不平静,加上身体那不为人道的隐疾,人也变得愈发敏感焦虑,到后头,为了解压,竟然迷上了大烟,把自己关在屋内,一抽就是一个大夜。
  陶枝有心劝说,男人却听不下去,待她也逐渐冷淡。
  感念男人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求娶,助她逃离了魔窟,陶枝是真心想和陈晋做夫妻,也暗中寻访了不少医者,可始终无所获。
  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在一日日地冷待中,消磨无几。
  但这些夫妻之间的秘事,陶枝寥寥数语便掠过,并不愿多提,谈的更详尽的是陈家兄妹之间存在的问题。
  可陆盛昀何其敏锐,并不想放过任何疑点,直截了当地问:“所以,如那日吴氏在公堂上所言,他不能人道是真?你和他确实未曾圆房?”
  这话问得,叫陶枝如何回。
  陶枝神情微窘,又颇为无奈:“大人心中已有定论,又何苦再揭人短。”
  陆盛昀顿了下,又问:“你随夫在外奔走,不在陈家的时日更多,冷不丁抱回一个将满周岁的婴孩,陈家那些人又如何能接受。”
  提到这,陶枝更为无奈:“他们当然有怀疑,但我夫君一力扛下,且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他们才勉强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