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见钟情后! 第11节
作者:肚子空空M      更新:2025-12-23 18:21      字数:6813
  “浩子,”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林浩耳中,“靠自己的力气,流自己的汗,干干净净地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没什么掉价的。八十块钱是不多,但够我和我妈两天的饭钱,够买几顿食堂最便宜的素菜,够给我妈买一瓶止痛的药膏。对我来说,现在,每一分钱都很重要。”
  “可是……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你明明可以……”林浩急得抓耳挠腮,试图找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没有可是。”方星河打断了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体面,不是前途,是活下去!是让我妈能按时吃上药,是让我们有个地方住!面子不能当饭吃,更不能当药吃。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他拉上夹克拉链,拿起那个破旧的双肩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门。
  留下林浩一个人站在原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第一天站到人潮涌动的商业街口,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房地产广告传单时,方星河确实经历了从未有过的窘迫和不适。他需要克服内心的羞怯,主动迎向每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说着重复了无数遍的“您好,请看一下”。迎接他的,大多是冷漠的摆手、不耐烦的绕行、甚至嫌弃的白眼。有人接过传单看都不看就随手扔在地上,他还要默默地弯腰捡起来。中午,他只能蹲在路边啃自己带来的冷馒头,喝着从学校灌的白开水。下午,还遭遇了城管的驱赶,他不得不抱着传单狼狈地跑开,躲进小巷子里,等风声过了再出来。
  一天下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麻木,嗓子因为不停地说话而干哑疼痛,脸上被风吹得发红发干。但当他把最后一张传单发完,从那个同样一脸疲惫的工头手里,接过那几张皱巴巴、带着汗味的八十元钞票时,他紧紧攥着那几张纸币,感觉它们比以往任何一张奖状或证书都更加沉重。这每一分钱,都浸透了他的汗水、忍耐和尊严。
  他还去城郊的物流中转仓库做过夜班分拣员。那是一个巨大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橡胶的味道。传送带永不停歇地轰鸣着,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包裹运送过来。
  他和其他临时工一样,穿着统一的反光背心,需要像机器人一样,快速、准确地将包裹按照区域分拣到不同的笼车里。弯腰、抱起、辨认、投递……动作机械而重复,汗水很快就浸湿了单薄的衣服,黏腻地贴在身上。腰部和手臂的肌肉因为持续发力而酸痛不已。
  但在这里,没有人关心他的学历,没有人问他为什么来干这个,更没有人提起“酒吧”或者“夜间活动”。这里只有最原始的体力交换,只需要他付出汗水,就能在凌晨工作结束时,拿到一张日结的工资条。这种简单粗暴的公平,反而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暂时的安心。
  白天,尽管身体极度疲惫,他依然强迫自己准时出现在课堂上。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拼命地吸收着知识。他知道,眼前的困境是暂时的,而知识,才是他最终能够真正改变命运、摆脱这种任人宰割境地的根本武器。
  课堂上的他,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专注、更加锐利,仿佛要将老师的每一句话、教材上的每一个知识点都深深地刻进自己的骨髓里。他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悲壮的抗争,用自己不屈的意志和对未来的执着信念,对抗着外界施加的所有不公和压力。
  林浩看着他每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脸色苍白,眼圈发黑,却依然挺直着脊梁,默默地看书、做笔记,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劝阻或者抱怨,而是开始用行动默默地支持。他会提前帮方星河在图书馆占好位置,会多买一份早餐塞进他的书包,会在方星河累得趴在图书馆桌子上睡着时,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有时,看着方星河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林浩会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自语,语气里却充满了由衷的敬佩:“你这头倔驴……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你小子,是条汉子。”
  脊梁可以被生活压弯,但绝不能折断。汗水可以浸透衣衫,但洗刷不掉内心的骄傲。
  方星河用自己的方式,在最卑微的角落里,顽强地守护着那份属于他自己的、不容践踏的尊严。
  第25章 微光与暗影
  尽管方星河像一台开足马力的机器,疯狂地投入到各种零散、辛苦的体力活中,用透支的健康和几乎被碾碎的尊严去换取那一点点微薄的报酬,但现实的经济压力,依然像一块巨大而冰冷的顽石,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口,没有丝毫松动。
  派发传单、洗碗、搬运货物、快递分拣……这些日结或时薪的工作,收入极不稳定,且杯水车薪。辛苦一天挣来的几十上百块钱,在昂贵的学费、母亲的药费、下个月的房租这些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如同试图用一杯水去浇灭燎原大火。
  然而,与最初遭遇打击时的愤怒、绝望和慌乱相比,方星河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他不再轻易地被情绪淹没,而是将所有的痛苦、屈辱、不甘和愤怒,都像压缩饼干一样,死死地压抑在心底最深处。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少,眼神却越来越沉静,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冷酷的坚韧和专注。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聚焦在“活下去”这个最原始、也最坚定的目标上。外界的压力,仿佛成了淬炼他意志的磨刀石,让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变得更加纯粹和锋利。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色。方星河刚结束在一家川菜馆后厨长达六个小时的洗碗临时工。他身上沾满了浓重的油烟味、洗洁精的刺鼻气味和食物残渣的酸腐味,混合着汗水,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
  双手因为长时间浸泡在热水和油污中,变得红肿、起皱,甚至有些地方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他拖着灌了铅一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在回出租屋的那条熟悉而又漫长的小巷里。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疲惫,他只想快点回去,用冷水冲个澡,然后倒在床上,哪怕只能睡上短短几个小时。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旧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方星河疲惫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皱了皱眉,心中掠过一丝本能的警惕。
  最近,他接到的大部分陌生电话,带来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沉稳、带着明显职业化腔调的陌生男声,吐字清晰,语速适中,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您好,请问是方星河同学吗?”
  “我是。您是哪位?”方星河的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方同学,您好。冒昧打扰了。我是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的助理,我姓程。”对方的声音依旧礼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客气,但那种疏离感和公式化的味道,却像一层冰冷的薄膜,隔绝了任何真实的温度。
  霍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这几个字像带着冰碴的子弹,瞬间击中了方星河,让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僵立在小巷中央,傍晚微凉的风吹在他被汗水浸湿的后背上,激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电话那头,程助理的声音继续平稳地传来,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拟好的公文:“霍总近期偶然了解到,方同学您似乎在学业和生活上,遇到了一些暂时的经济困难。霍总一向非常爱惜人才,尤其是像您这样品学兼优的青年学子。他特意嘱咐我转告您,如果您改变了之前的想法,愿意接受霍总的诚意,那么,之前向您提出的所有条件,依然有效,并且,霍总可以额外提供一笔紧急援助资金,数额足以帮助您和您的母亲安然渡过眼前的难关,确保您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完成学业。”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方星河最敏感的神经上。
  霍昭!
  他果然一直在看着!像一只盘踞在蛛网中央的蜘蛛,冷眼旁观着他这只飞虫在网中如何拼命挣扎、如何狼狈不堪、如何为了几十块钱而耗尽力气!在他最疲惫、最窘迫、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再次优雅地、施舍般地抛出了那根带着华丽诱饵的、却连接着无尽深渊的绳索!这是一种何等的傲慢,何等的羞辱!
  一股难以遏制的、混合着滔天愤怒、巨大屈辱和一种被彻底窥视、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心感,像火山爆发般直冲头顶。
  方星河感觉自己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喉咙发紧,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他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着颤抖,直到口腔里清晰地尝到了一股咸腥的血腥味,那尖锐的疼痛才让他几乎要失控的情绪稍微拉回了一丝理智。
  他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胸腔里那股灼热的怒火压下去。
  然后,他用一种冷得像是能冻结周围空气的声音,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回答,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坚硬:
  “程助理,是吗?”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请你转告霍先生——”
  他顿了顿,仿佛在积蓄最后的力量,然后清晰而决绝地说道:
  “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但是,不需要。”
  说完,他不再给对方任何说话的机会,甚至没有等对方做出任何反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小巷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方星河却依旧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立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晚风吹拂着他汗湿的、黏在额角的头发,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心中那一片冰封的荒原。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与周围的市井生活格格不入。
  身体是极度的疲惫,心是冰冷的绝望,但他那清瘦却挺直的脊梁,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却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倔强地、孤傲地挺立着,没有一丝一毫的弯曲。
  那一点点用汗水和尊严换来的微薄收入,是他此刻生命中唯一能抓住的、微弱却真实的光芒。
  而霍昭那无所不在的强大压迫,则是笼罩在他四周、试图吞噬一切的浓重暗影。
  但只要这束由他自己点燃的微光不灭,只要这根属于他自己的脊梁不弯,他就绝不会向那黑暗低头。
  第26章 辅导员的传唤
  经济上的困顿,像钝刀子割肉,虽然痛苦,但方星河尚能凭借着一股近乎偏执的狠劲和对自己身体的极限压榨,勉强硬扛下来。
  然而,当这股无形的压力,如同蔓延的毒雾,开始侵蚀到他视为最后堡垒、承载着他全部希望和尊严的校园时,一种更深切、更刺骨的寒意,开始从骨髓深处弥漫开来,几乎要冻结他的意志。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计量经济学》课程结束,方星河收拾好书本,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胀痛的太阳穴,正准备赶往图书馆,利用晚饭前的时间啃完那几篇晦涩难懂的英文文献。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辅导员赵老师”。他的心跳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赵老师是学院里负责他们年级学生工作的年轻教师,平时待人亲切,一般不会轻易直接打电话给学生,尤其是在临近期末、大家都忙于复习的这个时间点。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赵老师您好。”
  “是星河同学吗?”电话那头,赵老师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方星河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刻意压低的凝重感。
  “是我,赵老师。”
  “嗯,你现在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吧,有点事想跟你聊聊。”赵老师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但那个“聊聊”却让方星河的心猛地一沉。
  “好的,赵老师,我马上过去。”方星河没有多问,立刻应道。
  挂断电话,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可能性。
  是学业上出了问题?虽然最近疲于奔命,但他对学习丝毫不敢放松,上课出勤率、作业完成度都无可挑剔,期中考试成绩也名列前茅。是家里的事?母亲的身体最近还算稳定,没有出什么状况……难道是……?
  一个最不愿想到的猜测浮上心头,让他手脚瞬间有些冰凉。他不敢再想下去,定了定神,快步朝着经管学院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阳光透过教学楼高大的玻璃窗洒在走廊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即将碎裂的薄冰上。
  怀着志忑不安的心情,他来到了辅导员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他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来赵老师的声音。
  方星河推门进去。办公室不大,布置得简洁整齐。赵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方星河进来,他脸上习惯性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方星河却清晰地看到,那笑容背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严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赵老师,您找我?”方星河站在办公桌前,微微躬身。
  “星河来了,坐吧,别站着。”赵老师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自己则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浮叶,却没有立刻喝,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滞,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方星河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掌心沁出细密的冷汗。
  “星河啊,”赵老师终于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方星河脸上,语气尽量放得缓和,像是在拉家常,“最近怎么样?学习和生活上,都还顺利吗?我看你……好像比开学那会儿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学习压力大,还是……有其他什么困难?”
  方星河的心弦绷得更紧了。他谨慎地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谢谢赵老师关心,我还好。学习上能跟上,就是……最近事情有点多,可能休息得不太好。”
  “嗯,你的学习能力和态度,老师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一直都很认可。”赵老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话锋却突然一转,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不过,星河,作为你的辅导员,关心你们的学业和成长是我的责任。今天找你过来,是因为有一些情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也是对你负责。”
  方星河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头顶。
  赵老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身体微微前倾,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是这样的,最近,学院这边,陆续接到了一些……嗯,一些来自校外的,匿名的反映。”
  “反映?”方星河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赵老师点了点头,避开方星河直视的目光,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反映的内容是说……你可能在校外参与了一些……嗯,不太适当的社交活动,而且……时间主要是在夜间,频率似乎也比较高。”
  方星河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退去,留下冰冷的麻木。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屈辱而变得尖锐:“赵老师!我……我没有!这完全是污蔑!”
  赵老师立刻抬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语气带着劝解,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星河,你先别激动,冷静一点听我说完。学院这边目前还没有核实这些反映的具体情况,也只是接到了这样的信息。但是,你要明白,你是我们清北大学的学生,一言一行不仅代表你自己,也关系到学校的声誉。任何可能影响学风、校誉的行为,学校都是高度重视,并且会严肃处理的。”
  “我没有做过任何有损学校声誉的事情!”方星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哽咽,他感到一种巨大的、被泼了脏水般的屈辱,“赵老师,我承认,因为家庭经济困难,我一直在校外做兼职来赚取生活费。但我做的都是正当的工作!发传单、洗碗、搬运货物……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不正当的社交活动!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污蔑!”
  他的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魅影”酒吧那迷离的灯光,闪过霍昭那双如同深渊般、充满了掌控欲的眼睛。是他!一定是他!他不仅要在经济上逼得他走投无路,还要在名誉上彻底玷污他,让他身败名裂,在学校里也待不下去!
  “兼职是允许的,学校也一直鼓励学生自强自立,通过劳动解决困难,这是好事。”赵老师的语气依旧保持着平稳,但眼神却锐利地看着方星河,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但是,星河,兼职的地点和性质,也需要慎重选择。比如……一些娱乐场所,像酒吧、ktv、夜店之类的,环境比较复杂,人员混杂,容易引人非议。作为清北的学生,还是应该尽量避开这些地方,选择更……嗯,更阳光、更稳妥的兼职环境。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
  “赵老师,我在酒吧只是做最普通的服务生工作,端茶送水,收拾桌子,没有任何逾越的行为!我只是需要那份工作!”方星河急切地辩解着,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精心编织的蛛网,越是挣扎,那些无形的丝线就缠绕得越紧,让他无法呼吸。
  “我相信你本质上是个有分寸、有原则的好孩子。”赵老师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但是,星河,你要知道,人言可畏啊。有些地方,你只要出现在那里,哪怕你什么都没做,也难免会惹来闲话和非议。这次的口头反映,考虑到你平时的表现和具体情况,我可以暂时帮你压下来,不记入你的个人档案。但这相当于一次口头警告,希望你能够引以为戒,高度重视,注意自己的社会交往,尤其是要更加谨慎地选择兼职场所,避免给学校和学院带来不必要的负面影响,也避免影响你自己的前途。”
  口头警告!
  这四个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方星河的心上。
  他一直以来努力维持的品学兼优的形象,他视若生命的清白和尊严,就这样因为几句匿名的、莫须有的“反映”,被蒙上了一层难以洗刷的污点,甚至还背上了一个“口头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