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作者:福七多      更新:2025-12-23 17:42      字数:3082
  “我乃南疆大将军部下,现受世子李熹之命,前来京城助世子铲除妖帝。”
  江箐珂心里听得咯噔一下。
  李熹乃是永王之子,永王在雪狩那日被铲除,而永王的长子李熹则一直被幽禁在江陵城。
  眼下看来,这李熹是要借岳父南疆大将军的兵力,乘势谋反。
  江箐珂严声厉色地下令道:“妖言惑众,把这些叛贼都给抓起来!”
  两队人马就地打了起来。
  待天色彻底暗下来,南疆来的这批铁骑都被捆回了军营里。
  而那络腮胡领将则被绑到了江箐珂和江止的面前。
  江箐珂卷弄着刺龙鞭,沉着气,冷声询问。
  “除了你们这一队铁骑,还有几队兵马赶赴京城?”
  “走的又都是哪几条路线?”
  络腮胡闭着眼,甚有骨气地跪在那里不说话。
  “不说是吧?”
  江止走过去,蹲在那人身前,抬手轻轻拍了络腮胡几巴掌,然后搓了搓手心,皱着眉头抱怨了一句。
  “艹,这胡子拉碴的,真他妈的扎手。”
  “哪家小娘子能亲得下去。”
  比起江箐珂,江止整人逼供的馊主意多得多,他转身同赵暮四下令。
  “拿纸,上水。”
  ……
  勤政殿内,李玄尧正与穆珩、右相等人听着各处暗探陆续送来的消息。
  “启禀皇上,文宣王近两日与金吾卫副将军的手下走动频繁,恐有不轨意图。”
  “启禀皇上,刚刚江陵传来速报,一队兵马夜间突袭,将永王长子李熹带离了幽禁之地……”
  “启禀皇上,各地驿站传报,多处官道上见到铁骑大军行迹……”
  “启禀皇上,十一皇子那边暂无异举,依然每日流连风花雪月之地……”
  听了这些密报后,李玄尧与穆珩、右相一经商量,立刻下了决定。
  叫来谷丰,李玄尧将写好的调兵诏令交给了他。
  穆珩则代替李玄尧吩咐:“马上出发,去给江箐珂和江止二人送信,命他们速速带兵赶回京城。”
  担心五千重骑也控制不住事态发酵,右丞相在旁又叮嘱了一句。
  “再令人传信到落星岱和盘龙岭,各调五千兵马过来。”
  谷丰领命急奔而去。
  然而,穆珩却同右相担忧道:“西延到京城快马加鞭赶路,也得六七日,也不知这加调的一万兵马能不能来得及。”
  李玄尧没有余地去担心。
  他立刻又命人传来了南星,谷俊、谷羽和谷昭。
  宫城图展开,李玄尧提笔,将四人的名字分别写在了四个宫门处。
  玄武门由南星负责把守,谷俊负责朱雀,谷昭守着永宁门,剩下一个青龙门则由谷羽负责。
  另一边,谷丰换了身夜行衣,骑着快马,出了宫城,奔向京城的城门。
  天色已黑,城门紧闭是正常的。
  按理说只要出示皇上的御赐令牌,便可顺利出城。
  可谷丰远远瞧着,总感觉城门下氛围有些诡异。
  今夜看守城门的人,似乎比平日里多了许多。
  连不用夜里当值的金吾卫副将军也在其中。
  谷丰急忙勒紧缰绳,掉头,谨慎地去了一条暗巷。
  事态微妙而紧迫,调兵诏书今夜必须得送出去,不能抱有半点儿侥幸的心态。
  因为赌不起。
  可又该如何顺利出城?
  第176章 会是谁呢
  眼下这般情况,比起求快,更重要的是求稳。
  怕马蹄声会引起那些护城军和金吾卫的注意,谷丰翻身下马,去到隐蔽之处想法子。
  掏出怀中的竹筒,谷丰蹲在墙角里开始犯愁。
  打扮成平民百姓,耗到明早再出城,那也太过于求稳了,只怕要稳出大事儿来,搞不起会把自己稳上西天。
  可眼下若想出城门,就得拿出御赐令牌。
  但那帮金吾卫分明不大对劲。
  冒不得险,冒不得险。
  万一他们寻个借口把他扣下,这调兵诏令送不出去,岂不是耽误大事。
  谷丰抓耳挠腮,心想就没什么瞒天过海的好法子,能连夜出城去送信吗?
  瞒天过海?
  灵光一闪,谷丰猛拍大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玄武湖与城外的护城河是连通的,城墙根底下肯定有洞,只要他能找到那个洞,顺着游过去便是。
  事不宜迟,谷丰乘着夜色,立马奔向玄武湖。
  途经一家宅院,跑出去十几步的他又倒回来,把人家门口的灯笼取下,将里面燃了一半的蜡烛给顺走了。
  玄武湖岸边,他掏出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然后将融化的蜡液一点点滴在竹筒,密封住那条缝隙,防止入水时湿了里面的调兵诏书。
  准备完毕,谷丰跳入湖中,游到城墙根儿下。
  憋气、换气,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他才在漆黑的水下面摸到那个与护城河连通的洞口。
  洞口有点窄,谷丰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强行挤过去。
  他突然庆幸这几日因为喜晴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瘦了好几圈。
  但凡他再壮那么一丁点,今晚就得卡死在这城墙底下,当个堵洞的尸体。
  出了城墙,爬出护城河,连身上的水都顾不得拧,谷丰就拼了命地往西跑。
  他借着那身夜行衣,很快隐于黑暗,而另有人又从黑暗走出,一步步靠近衡帝所住的永寿殿。
  适时,殿内传来御前太监总管的声音。
  “太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也快回去歇息吧,太上皇这里有老奴侍奉着,太妃娘娘尽管放心。”
  淑太妃长吁短叹,话语里似乎都裹着愁绪。
  “回去也是惦念着这里难以入眠,本宫还是在这里守着太上皇吧。”
  “太妃对太上皇真是情意深重。”御前太监总管低声叹道。
  淑太妃答:“本宫是个妃,算不上正妻,但好歹也同太上皇以夫妻之道过了数十载,在旁侍奉也是理所应当的。”
  八哥儿就这么一边听着,一边端着银丝炭躬身进了殿内。
  “公公,炭拿来了。”
  那太监总管立刻吩咐道:“太上皇身子虚,夜里更是畏寒,快把炭点上。”
  银丝炭点燃,八哥儿又静悄悄地退出了永寿殿。
  顺着游廊,他走到无人之处,掏出藏在袖袋里那两个瓷瓶。
  一个瓶里装了发油,一个里面则装了满满的白磷粉。
  八哥儿将其紧攥着在手中,仍在纠结。
  他已经放弃了好几次下手的机会。
  在恩情和良心之间,八哥儿不知该如何抉择。
  到底该不该听先生的话,烧死衡帝,替先生报仇呢?
  每当答案是肯定时,江箐珂和喜晴同他说过的那些话,便又会在耳边回荡。
  “这世间的夫子先生,都是教我们如何做人的,从没有一个先生是教人如何当影子的。”
  “我们太子妃说了,挾恩图报的那都不能叫作恩,只能说是利益交换,尤其是那种早有图谋所施的恩情。”
  “先生也不是什么大圣人,说的教的未必全都对。”
  “八哥儿也不妨试试,偶尔不听夫子的话,偶尔调皮捣蛋气气先生,也是件极有趣的事。”
  ......
  正当他纠结得出神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他的肩膀,吓得八哥儿抖了个激灵。
  他猛然转身,只见是太监总管。
  八哥儿从容地躬身行礼,“不知公公可是有事吩咐?”
  太监总管高深莫测地笑道:“有一事,八哥儿就不好奇吗?”
  廊庑的宫灯下,八哥儿抬头,茫然看向太监总管:“请公公赐教。”
  “太上皇明知道你是穆首辅的人,还将你留在身边,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八哥儿点了点头,“小的确实有想过。”
  “因为,你是太上皇以防万一的备用棋子。”
  太监总管慢条斯理地笑道:“既是备用棋子,自是随时放在身边最稳妥。”
  就在八哥儿思忖这句话时,突然有两道身影出现,攻其不备,当头一棒,将他打晕。
  与此同时,军营里亦是灯火不灭。
  络腮胡扛不住江止的折磨,终于脱了口。
  除了他们这一队兵马外,另外还有三队兵马分别从不同的城池出发,走不同的路线,赶赴京城会合。
  事态紧急,江箐珂同江止商量。
  “对方加起来约有两万大军,我们必须尽快再调一万兵马来京城。”
  “还得马上派人去京城送信,得了他的准允,我们才能立刻带兵出发去守城。”
  江止点头应了,立刻派了两个人,一个去赶京城送信,一个则连夜赶去落星岱和盘龙岭调遣援兵。
  打开舆图,江止叫来李朝三和赵暮四,另外又叫来一个百户郑六。
  “朝三带领一千重骑兵马,连夜出发,顺着这条路线,负责拦截水路叛军,主用火攻,决不能让他们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