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作者:福七多      更新:2025-12-23 17:41      字数:3044
  “那殿下就把我废了吧,反正都纳了良娣和才人。”
  “正好这东宫我也不想呆了,太子妃我也不想做了,我要回西延,咱俩和离吧。”
  李玄尧面色无变,缓缓执起一枚黑棋,落在了棋盘上。
  “你明知父皇赐婚给你我二人是为什么,也明知本宫图你什么,还奢望和离?”
  “更何况,本宫可不会让人带着秘密,活着离开东宫。”
  威胁的口吻多多少少透着点杀意。
  江箐珂也不怕他。
  她不请自拿,捏了枚白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
  “既然殿下舍不得放我走,那就对我好点啊。”
  “本宫对你如何不好了?”
  李玄尧一脸诧然,终于肯抬眼看江箐珂。
  “若是换做旁人,没有你背,背,背后.......那五五五......五十万,大,大,大军!本宫岂会任由你在东宫造次?”
  从棋盒里拿起一枚黑子,李玄尧愤愤落子,并道:“劝爱妃知足!”
  江箐珂又落一子,破了李玄尧棋局中的眼位。
  “殿下要把我的东西拿过去给别人用,怎么就是对我好了?”
  李玄尧看了眼被江箐珂破了的棋眼,堵住了一口气。
  再抬头说话时,已没了那先前的平和随性。
  他呛声问:“本宫拿你什么东西给别人了?赏赐你的东西倒不少!”
  话落,李玄尧又落了一黑子,试图再做个假棋眼。
  江箐珂继续跟棋,破眼杀子。
  且还答得理直气又壮:“夜颜啊。”
  “夜颜怎么能是你的东西?他不是东......”
  李玄尧是既被杀糊涂了,也被气糊涂了。
  深呼一口气,改口道:“他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你的东西了?要是,也是本宫的人。”
  “......”
  江箐珂剜了李玄尧一眼。
  她伸出舌尖,在一个手指头上舔了舔,然后在李玄尧的棋盘一角,用手往那儿一蹭。
  李玄尧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
  抬眸,他甚感恶心地看向江箐珂。
  “江箐珂!你能不能......淑女些?”
  “本宫的棋盘,沾上你的口水,还怎么用?”
  江箐珂笑问:“恶心吧?”
  李玄尧咬着后槽牙,看着她不语。
  江箐珂继续道:“看吧,东西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呢。你要把夜颜拿去给那些才人、良娣用,回来再让他侍奉我,都沾了其他女人的口水,妾身用着就不恶心吗?”
  李玄尧揉了揉太阳穴,感觉那里突突地跳。
  “你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江箐珂执起一枚白棋,落在了李玄尧忽略的一处,然后目光清凌凌地看向他,眨了眨眼。
  “我的歪道理,还不明显吗?”
  李玄尧忍下了那口气,继续落子杀棋。
  “不是你嫌弃人家是哑巴,不想与不明不白的男子同房生孩子吗?”
  “怎么这功夫又跑来跟本宫要人了?”
  江箐珂一时有些理亏。
  她嘴硬道:“反正妾身从小就这样,我用过的,东西也好,人也罢,不论好与赖,就是不喜欢给别人用。”
  “膈应!”
  两人无声地下了一会儿的棋,而慕容熹则绕到了那扇屏风之后。
  江箐珂回头瞥了一眼,屏风那侧,今日除了慕容熹外,再无旁人。
  “夜颜这个人性子傲,心思深,最是在意自己是个哑人的事。”
  李玄尧一边下棋,一边慢声言道:“你既说过嫌弃他的话,人家伤了自尊,也岂敢再侍奉你这个太子妃。”
  “你是太子,他还不是得听你的?”江箐珂言。
  李玄尧嗔笑了一声,语气幽幽,摆起了架子。
  “本宫说了,不想再强人所难,就像本宫也不想再强迫爱妃生儿育女一样。”
  “夜颜现在不想,本宫也不想再为难他。”
  明显是不愿把夜颜只给她用。
  江箐珂一来气,捧着那碗白棋,在棋局上大杀四方。
  虽说李玄尧这边是黑如破军,攻势如潮,可江箐珂那边却是白如太极,守中藏锋,然后步步后发,最终反杀为王。
  棋局已定,李玄尧抬眸看她,眼底透着意外。
  “没想到,你这个边野长大的草包,竟然还会下棋?”
  秀眉紧拧,中间夹杂着怒气。
  江箐珂小拳头捶了下棋盘,道:“瞧不起谁呢,你才草包呢,殿下全家都是草包。”
  李玄尧偏头看她笑,可周身都透着一股生杀予夺的肃杀之气。
  “有种再说一遍。”
  江箐珂立马怂了。
  她清了清嗓子,语气渐弱道:“殿下输给了……草包,那岂不是……连草包都不如。殿下自己挖坑跳,怪得了谁啊。”
  “……”
  修长白皙的指间夹捏着一枚黑棋,因过度用力,指腹被挤得发白。
  李玄尧闭眼平复,却仍感觉自己头顶好像在冒烟。
  “江箐珂,你真该庆幸,你背后有五十万江家军。”
  再睁开眼后,李玄尧随手指了下门外。
  “出去。”
  “那……夜颜他?”江箐珂不死不休。
  “……”
  而回馈给江箐珂的却是李玄尧凌厉且锋锐的眼神。
  一番商讨无果,江箐珂和喜晴抱着那棋盘,被逐出了李玄尧的书房,悻悻回了凤鸾轩。
  第32章 东宫初夜
  争取无果,江箐珂心情不佳。
  像是被人抽去了所有气力一般,她侧歪在美人榻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屋顶的藻井,开始数那上面画了几朵莲花,又画了几朵祥云。
  喜晴看江箐珂无精打采的模样,很是心疼,遂又出起了主意。
  “既是那夜颜公子在生太子妃的气,不如同他道个歉如何?”
  江箐珂躺在那里无力摇头。
  “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去哪儿寻他也不知晓,怎么道歉?”
  喜晴又言道:“咱们虽不知道夜颜公子到底是谁,可曹公公定是知晓的,可以委托曹公公传话给夜颜公子。”
  江箐珂又是摇头。
  “算了。”
  她叹了口气,慢声慢语道:“我是太子妃,跟他......终归不是长久之事。先前是脑子热,现在清醒了。”
  “就这样吧。”
  “我江箐珂也不愿低三下四地去哄一个大男人。”
  “哑巴就是哑巴,嫌弃下怎么了?”
  “那么小心眼儿,一点男子汉的气魄都没有。”
  听了这番话,喜晴也算是宽了心。
  “太子妃能这么想那自是最好的。”
  “一个无脸无名的男子而已,确实不值太子妃劳神伤心。”
  江箐珂忽然语气惆怅道:“好想回西延啊,京城没意思,东宫也没劲,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人会像兄长那样惯着我。”
  正在缝香囊的喜晴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的针线,转头,然后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儿,那双杏眸潋滟胜春,面颊微微浮起两抹霞红。
  收起眼底不易被人察觉的情愫,她低下头来继续绣起香囊,然后同江箐珂闲聊着。
  “不知大公子最近过得如何?”
  “西延天气也热了,太子妃不在,不知有没有人给他熬点绿豆汤喝喝。”
  江箐珂偏头看向喜晴,笑道:“那绿豆汤不都是你熬的?还加了百合。”
  “太子妃不也有在旁帮忙嘛,所以,算是主子和奴婢一起熬的。”
  两人聊起西延的旧事,渐渐的,江箐珂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可到了午后申时,她的好心情又被曹公公给搞崩了。
  趁着李玄尧去勤政殿帮皇上批奏折的功夫,曹公公带着新入宫的良娣和才人来给她敬茶、行礼。
  也算是认认脸,打声招呼。
  “这位是张良娣,吏部侍郎张大人之女,年芳十九,比太子殿下小三岁,琴棋书画样样皆通。”
  曹公公仔细介绍着。
  “这位是徐才人,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徐大人之女,年芳十七,比太子殿下小五岁,善茶道花道,且厨艺极佳。”
  张良娣,之前在左丞府的寿宴上,江箐珂倒是见过。
  长相秀丽温婉,端庄娴静,言谈举止温温柔柔的,处处都透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你说什么,她都点头微笑。
  别人说话时,她在旁边也即会附和奉承,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好似也没什么主见。
  可越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江箐珂却越觉得难交。
  因为,看不透。
  至于另一位徐才人,江箐珂是第一次见。
  她对京城贵女所知甚少,对这位徐才人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但光看长相,娇俏可人,雪肤花貌,羞答答都不敢抬头多看人一眼,心里想的也都表现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