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在确凿的证据和神谕面前，元老院和国王陛下也保不住你们！等待你们的，将是贸易教会与精灵族的共同审判！以及，来自所有被你们伤害过的亡魂的……最终清算！”
  “不！不可能！你们没有权力审判一位世袭伯爵！”布兰德伯爵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我是贵族！我有特权！你们必须将我交给王国法庭！”
  “特权？”折光晨露轻笑一声，“当你选择背叛人族，勾结深渊，践踏最基本的生命准则时，你就已经自动放弃了所有‘人族’贵族的特权。现在，你不再是伯爵，你只是一个……罪人。”
  她转头看向奥菲莉亚导师：“导师，看来他们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
  奥菲莉亚导师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些摩拳擦掌、眼神兴奋的玩家：“让他们……清醒一下。”
  玩家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布兰德伯爵惊恐地向后缩去，“不要过来！”
  “干什么？”狂刀狞笑着掰了掰手指，“当然是帮伯爵大人和大小姐‘回忆’一下，你们到底都对那些精灵和魔兽做了什么‘好事’啊！”
  “就从……拔指甲开始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很喜欢这么对待不听话的奴隶？”小饼干把玩着匕首。
  “或者……也给你们尝尝那些绿色粘液的滋味？”碳烤小鼠指尖跳跃着危险的火焰。
  “直播间老铁们投票了！最高票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大声宣布，“感谢‘隔壁老王’送出的火箭！指定项目：用皮鞭沾盐水！”
  玩家们一边说着可怕的台词，一边缓缓逼近。那种毫不掩饰的、想要“实践”一下的恶意，让养尊处优的布兰德父女彻底崩溃了。
  “不！不要！放开我！父亲！救救我！”维奥莱特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向后蠕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之前的傲慢和恶毒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布兰德伯爵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的镇定和威严，他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挣扎，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哀求：“住手！住手！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我认罪！我认罪了！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女儿！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跟她无关！放过她吧！”
  巨大的、无法反抗的力量和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怖折磨，终于彻底击垮了这位傲慢伯爵的心理防线。他现在只想保住女儿，保住最后的生机。
  奥菲莉亚导师冷漠地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折光晨露则对玩家们点了点头：“记录下来。这是他认罪的口供。”
  一个玩家立刻拿出了留影水晶开始记录。
  布兰德伯爵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被冷汗浸透。维奥莱特也停止了哭泣，蜷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后怕。
  完了……一切都完了……荣耀、权力、地位、生命……全都完了……
  布兰德伯爵的眼中，只剩下彻底的、死灰般的绝望。
  而玩家们的直播间里，弹幕早已沸腾：
  “66666！爽！终于认罪了！”
  “早干嘛去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主播干得漂亮！继续啊！别停！”
  “求特写！我要看伯爵绝望的表情做表情包！”
  “精灵小姐姐帅炸了！导师大人威武！”
  “正义执行！任务奖励快发放啊！”
  “这些玩家兄弟演技可以啊，把npc吓尿了哈哈哈！”
  “恭喜露露姐任务完成！撒花！”
  折光晨露看着眼前的布兰德父女，心中没有太多的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终于结束了的感觉。
  她转向奥菲莉亚导师：“导师，接下来……”
  奥菲莉亚导师点了点头：“将罪人收押，严加看管。清理城堡，救治所有幸存者，清点证据。我将即刻向王都和大神殿传递消息，请求最高审判庭介入。”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玩家，语气缓和了一些：“感谢各位的英勇和正义之举。贸易教会不会忘记你们的贡献。”
  玩家们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完成了，任务奖励要来了！”
  “终于结束了！可以下线吃饭了！”
  “等等！还有魔兽伙伴呢！别忘了！”
  “对哦！还有新宠物！”
  看着欢呼雀跃的玩家们，折光晨露也露出了笑容。
  ……
  诺亚王都，“海蛇之息”酒馆。
  就在折光晨露他们做任务的这段时间，瑶瑶领先这边也在锁定鼹鼠的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停止精灵贸易律法的颁布，最近黑色势力的人都收敛了不少，很少出来活动。
  他们蹲了很多天都没蹲到。
  然而，就在今天，他们终于蹲到了鼹鼠。
  喧闹、浑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瑶瑶领先小队的成员，通过队伍频道无声而迅速地交流着，锁定了那个刚从后门溜出去的、符合“瘦小、左下巴有痣”特征的嫌疑人。
  【小队】夜影巡林：“目标确认。特征高度吻合。正在离开。”
  【小队】静水流深：“收到。玫瑰，正面拦截，注意分寸，别吓跑他。千面，准备接触套话。瑶瑶，策应。我负责场控和阻断退路。”
  【小队】烈刃玫瑰：“了解！看老娘怎么‘请’他回来喝酒！”
  发完这句话，烈刃玫瑰咧嘴一笑，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哐当”一声撂在桌上，站起身，看似随意地晃动着肩膀，活动着手腕关节，不紧不慢地朝着酒馆后门方向走去。
  千面则不知何时已经滑下了吧台凳，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
  他并没有立刻跟出去，而是快步走到酒馆一个堆放杂物的角落，身影一晃，仿佛融入了昏暗的光线中。几秒钟后，一个穿着破旧水手服、戴着压低的鸭舌帽、微微佝偻着背，看起来完全不同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脚步略显虚浮，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水手小曲，自然地混入人流，也向着后门走去。
  他的幻形术虽然无法完全改变体型，但足以在短时间内伪装成另一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瑶瑶领先和静水流深也几乎同时起身。
  静水流深法袍上的水纹光泽微微流转，一股难以察觉的、湿润而压抑的能量场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并非攻击，却足以让范围内的普通人感到莫名的心悸和呼吸不畅，下意识地想要离开。
  这是一种精妙的元素掌控，用于清场和制造心理威慑。
  瑶瑶领先则无声地跟在静水流深侧后方，墨绿色的斗篷下，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第153章 线索
  “海蛇之息”酒馆后巷，昏暗、潮湿，堆满了腐烂的木箱和空酒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馊味。
  疑似“鼬鼠”的瘦小男人刚闪出后门，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确认了某种安全信号，这才稍微放松紧绷的肩膀，准备快步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哼着荒腔走板小曲的水手，摇摇晃晃地从他身边经过，脚步一个趔趄，仿佛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朝着“鼬鼠”撞了过去。
  “哎哟喂……对、对不住啊兄弟……”千面嘴里嘟囔着，一只手看似胡乱地挥舞想要保持平衡，另一只手却极其精准地在那“鼬鼠”的颈侧轻轻一拍。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酒馆噪音和海风完全掩盖的“咔哒”轻响。
  “鼬鼠”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惊呼并摸向腰间的匕首。
  但下一秒，他眼中原本的警惕和灵光瞬间黯淡下去，变得空洞而迷茫，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自我意识。
  千面趁机完全靠在他身上，嘴里的酒气喷在他脸上，压低了声音，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嘿，哥们儿，这边太吵了，我知道有个安静的好地方，跟我来。”
  说着，他半推半架着眼神呆滞的“鼬鼠”，脚步依旧装作虚浮踉跄，却方向明确地朝着巷子深处，一个堆满废弃酒桶的更加阴暗偏僻的角落挪去。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旁人看来，就像是一个醉鬼不小心撞到了人，然后又缠着对方要去继续喝一样寻常，是码头区每天都会上演无数次的无聊戏码。
  藏在稍远处阴影里的瑶瑶领先，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巷口和两侧建筑的窗户、屋顶等可能藏匿视线的地方。
  她看到了！
  就在“鼬鼠”被撞并跟着千面离开的瞬间，后巷对面一个二层阁楼的窗帘微微动了一下，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朝下瞥了一眼。更远处，一个原本靠在巷口假装打盹的乞丐，也稍稍调整了坐姿，目光似乎追随着千面和“鼬鼠”的背影移动了很短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