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作者:
渺渺飞游 更新:2025-12-23 17:42 字数:3094
日本的公寓有独栋,也有小区,竹内春租的独栋,刷过卡进门就是电梯。
系统突然说:“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要不别去,或者联系几个渣男再上去?”
竹内春不免诧异,“我的事情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还不知道五条悟等人任职的学校是专门针对诅咒的。
系统预感强烈,尖叫起来:“听我的春春!”
叮咚一声,六楼到了。
竹内春被它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去摁键,电梯迟缓的发出嘟嘟声,随着两扇门缓缓向内靠,他听到了脚步。
鞋底潮湿,在地上拖出脆响。
门很快关上,可系统没能松口气,在楼层数字变为二时,电梯停了。
它几乎立马拨出了渣男们的电话,竹内春瞪着手机,想笑又被它的情绪影响。
门自两侧拉开,外面黑漆漆的,能窥见一点绿色指示牌的光。
竹内春安慰它:“你看,什么都没有。”
系统却大叫起来:“关门关门!!”
一只手牢牢抵住门缝,黑暗中出现堂本那张平庸的脸,他浑身湿漉漉的,像动物一样发出粗重的喘息,紧紧盯着他露出病态又痛苦的笑容。
竹内春猝不及防地挨了一榔头。
系统的惨叫突兀消失,感受到血从额头流下,他向后靠,眼前阵阵发白,模糊地看到堂本握着滴血的榔头走了进来,将他夹起,摁下了六楼……
竹内春醒来后听到了歌声,和昨晚一样是堂本在哼歌。
一时间他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对了,他怀疑堂本杀了人,回来是想去602看看,但被埋伏在楼道的堂本敲晕了。
一墙之隔手脚受捆,他被放倒在正在放水的浴缸里——不是出租屋,虽然布局一致,但墙上、洗手池摆满了女性用品。
水很冷,他被冻得周身发麻,牙关像筛子一样上下打颤,呼叫系统没得到回应,只能扭动胶带尝试自救,可皮都脱下来一层还是纹丝不动。
堂本要杀死他。
得到这个信息后竹内春十分困惑,他根本没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浴缸的水越涨越高,竟淹到了胸膛,竹内春面色发白,伸长脖子去够上方的呼吸,可窒息如影随形,他不得不曲脚抵住浴缸,用背将自己送上去,一点也好,只要能呼吸到空气!
咕噜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竹内春迟缓地扭动起脖子,一缕黑色的头发自由地在水面飘荡,属于女人的头颅正满脸惊恐地看着他。
那瞬间他凝滞的呼吸像沙漠里穷途末路的旅人,张开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像是忘记了什么叫恐惧,木然的,仿佛失去了灵魂。
恍惚中堂本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确实,大半夜的隔壁一直在吵架,不过我上门提醒后就没有再吵了……”
竹内春一直觉得自己很幸福。
家境富裕,有一对恩爱的父母,被事事迁就的长大——如果没有病态体质,他会交很多朋友,与人笑闹,亲昵的称兄道弟,还可以像夏油、五条那样,行李一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就算有了病态体质,他也没有抱怨过一句。
因为系统是馈赠。
是厄难下命运的馈赠。
算命的或许没有说错,他根本无从适应这个充满了灵异的畸形社会。
无法适应的后果无非两个,一继续苟延残喘,二迎接死亡。
朦胧中看到了堂本的脸。
像一个怪物,脑袋从中间裂开,隙缝里生出一棵红色的树,约成人小臂粗,无数肉瘤在树干上嚅动,很快挤出一张女人的脸。
脸上蒙着一层油脂,没有眼白,黑漆漆的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来咬断他的脖子。
竹内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堂本从浴缸里提了起来,对方已经不能称为人了,怪物剥夺了身体的控制权,借他之手勒着自己的脖子。
和梦里的景象如出一辙。
竹内春满脸紫红,嘴微张,舌苔上下翻动,从喉咙深处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最后汇成一句:“过……来。”
他很好奇究竟是怪物更厉害还是他的体质更变态。
堂本的身体发生了变化,怪物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明明掌控身体的是它,脑袋却不受控制地朝青年靠。
像狗一样,主人喊一声就摇着尾巴往上凑。
竹内春笑了,眼里全是嘲弄,这无异议火上浇油,在怪物报复前竹内春突然动了,他仰头一口咬住了肉瘤!
一个用力,那张薄薄的人/皮脸从树干脱落下来,浴室响起痛苦的尖叫,怪物吃疼的把他扔了出去。
竹内春从墙上重重摔在地上,空气争先恐后的涌进胸膛,他吐出嘴边的油脂,蜷起身体拼命咳嗽。
被水汽充斥的视野里堂本正晃悠悠地向他走来,女人的脸像搅烂的布挂在空中,她的声音与堂本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愤怒地喊着:“死——死——”
车祸、疾病,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怪物。
竹内春浑身颤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心生起的怨恨。
哪怕死也不能放过它。
可没等他做出自我毁灭的行为一个更可怖的怪物出现在眼前。
外形似猕猴,但比之更臃肿庞大,它一口吞下堂本,咕噜、咕噜,是食物的鲜美,仿佛看不到竹内春,兀自露出果腹的幸福笑容。
刺耳又恐怖的咀嚼声下有人出现在浴室外。
看见那双狭长的眼睛时,陌生的记忆冲入脑海,是有关秋田春那世的零碎画面。
竹内春怔然,自心底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绪,在男人的目光下,他听见自己的破锣嗓念道:
“杰。”
第113章
脱皮的手腕被用力拽住,刺疼令竹内春如梦初醒。
他甩掉脑袋里的画面,推开夏油杰,眼眶红红的,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嗓音模糊道:“我难受,你别这样。”
夏油杰喉咙滚动,克制地看着他。
那声依恋的呼喊并不是错觉,眼前人就像一只湿透的小鸟,无法高飞只能在身前柔软的缩成一团,
肌肤比白雪还乍眼,饱满娇嫩的唇珠在空中颤巍,上面全是湿淋淋的水汽。
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念头,又有一种暴虐的情绪像乌云一样迅速笼罩全身。
没有咒力的都是猴子。
竹内春是脆弱的,一捏就碎的普通人。
他仍旧盯着人不放,目光比先前更加危险。
空中的怪物不见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堂本,竹内春心乱如麻,并没有发现夏油杰的变化。
浴室潮湿,遍地都是水渍,他很冷,泡发的毛衣重得像块石头,挂在身上行动艰难。
夏油杰仍旧是昨晚那身扮相,黑色大衣禁欲又妥帖,与他的狼狈相比,连发丝都没乱。
他似乎在说什么,竹内春没听清,看到人脱衣服才反应过来,慌张道:“不用,我家就在隔壁。”
说完就怔住了,夏油杰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咕噜噜,是沸水扑腾的声音,就好像被徒手掐住了嗓子,攥住筋骨,寒意自脚底升起,竹内春双脚发软,如果不是夏油杰,他已经倒在了地上。
血,目光所至全是鲜血。
走出浴室那刻刺鼻的腥臭让他迟钝的神经隐隐作疼,大量破碎的衣物、血液铺在面前,像是明白了什么,面容惨白,
他双腿发软的被夏油杰拉进怀里,回到家后还天真的以为是场梦。
夏油杰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干净的衣服,竹内春看着他,慢慢曲起手,奈何手臂抬不起来,一用力就疼。
“我来。”
夏油杰将他的手举到空中,发现他颤巍巍的,头和身体都在缩瑟,动作更轻了几分。
毛衣脱下后露出一身没有瑕疵皮肤,虽说都是男人,但竹内春的身体却格外不同。
骨架小,关节粉粉的,腰细得能拧出一个夸张的弧度,青瓷一样的胸膛上,两朵嫩粉的尖尖经水洗变得充血。
竹内春反应迟钝,并不知道他在看自己,满脑子都是冷,好冷好冷,牙关止不住打颤,等换上衣服,居然握不住衣摆。
最后连拉链都是夏油杰帮忙系的。
这时脑袋里响起熟悉的电流声,是系统回来了,一改独自面对危机时的镇定,他咬唇流下泪。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堂本和邻居就不会变成怪物。
看到夏油杰的瞬间系统杀人的心都有了,却毫无办法,只能安慰道:“春春不是你的原因。”
泡温泉那天竹内春喝醉了,满脸媚态,红着脸与一个英俊的男人头贴头合影。
照片在网上挂了一天,哪怕后来删掉也无济于事,而让堂本彻底崩溃的是楼道下的吻,他亲眼目睹了夏油杰如何拥抱、亲吻他。
“真的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