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懒懒靠在沉思的夏油杰身上，打了个哈欠，忽然莫名笑了一下：“哈，老头子，你也太逊了吧。打架打架打不过就算了，任务任务也做不好，现在连管理都做得这么差劲的话，还是趁早让位的好啊。”
  这个臭小子……
  五条觉的脸都涨红了，但也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吐槽相当一针见血，他说的那些，自己确实都没能做好。
  夏油杰瞥了瞥他的脸色，丝毫不在意自己在这个时候继续火上浇油：“那么，这一次，你找我们来，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五条觉这个泰山神确实做得不怎么样，但至少有一件事，他几乎已经做到了最好。
  第115章 空间链接
  五条觉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夏油杰，你还记得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想要回我自己的世界里去，重新开始，做一个普通人，过一次普通的人生。”
  夏油杰回忆了一下，他的分身似乎确实对自己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大概是在青禾温泉山庄那个副本世界里，只是当时，他并不在意五条觉的存在，自然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呃……”夏油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次的见面和你的愿望有什么关系吗？”
  五条觉忽然露出了一个轻浅的笑，虽然浅淡，却是夏油杰到现在为止，在他脸上看到的，最放松的笑：“我想差不多是时候了，夏油杰。现在除了我身上保存的一块泰山神神格碎片，就只剩下最后一块神格碎片等着你去收集了。”
  这倒也在夏油杰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和五条悟已经为此努力了有一段时间了，在泰山神几乎是放海的线索指引下，进入正确的副本之后，只要按照他们往常的一顿操作，也没什么人能挡得住他们的手段。
  看着五条觉脸上难得的开心与放松，夏油杰配合地问道：“那这最后一块神格碎片在哪里？”
  五条觉笑眯眯的，显然很满意夏油杰的反应：“很快，七月半就要到了，[无间］的中元节庆典活动，你们必须参加，最后一块神格碎片就在那里。”
  夏油杰点点头，应承了下来：“我知道了，我们会参加的，你放心吧。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步，答应了的事情，我是一定会办到的。”
  “好，等你拿到了最后一块神格碎片，我就会把我身上的神格碎片也一起交给你。到时候，你也就能完整地接手[无间］了。”五条觉脸上的笑容扩大，他将视线移到了一直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玩弄着夏油杰头发的五条悟身上，“在此之前，我还另外有一个小福利给到你们。”
  等到两个人的视线都落到自己身上，五条悟才惊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吃瓜竟然还吃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躲避向来不是五条悟的性格，他抬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和老子有关系？！”
  五条觉点点头，提醒他道：“随着融合的神格碎片越来越完整，你应该也感受到了吧？对于空间的掌握，你也越来越熟练了。”
  五条悟有些意外，他要说的竟然是这个？但他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没错，举例来说，现在的瞬移从原理上来说，和之前有着本质的区别。随着这一个副本，老子融合了更多的神格碎片之后，老子甚至能够感受到，不同空间之间的分隔与联系了。”
  “这很好。”五条觉点点头，对自己家小辈超凡的天资显然十分满意，“那么，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的时机，就已经到了。”
  说着，五条觉的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块十分细小的三棱形晶体——那又是一块神格碎片。
  但明明是同样的晶莹透亮，这一块神格碎片，却和墨汁一般，只有浓郁又纯粹的黑。
  五条觉十分贴心地为在场另外两人介绍道：“这是卡俄斯的一小块神格碎片，刚好可以补全你现在缺少的部分。悟，融合完这个，你的神格碎片也就完整了。”
  “卡俄斯，希腊神话中的原始神，世界的开端，时间、空间、秩序，甚至载体本身。你竟然还有这种好东西？”五条悟挑了挑眉，凑近去看他手心里悬浮着慢慢转动的神格碎片，即便被这种方式束缚，即便隔着这么厚的屏障，他依旧能从这块细小的神格碎片身上，感受到格外磅礴的能量波动。
  五条觉将神格碎片放在五条悟伸过来接的手中，叹了一口气：“就是因为它太强了，所以我必须要等到最后，等到你已经万事俱备，等到我确定你能够承受住他的能量的时候，才能够把它交到你的手上。”
  五条悟才不跟他废话，在夏油杰满怀担忧的目光中，解除了神格碎片上屏障与束缚，让它融入自己的体内。
  那一小块神格碎片，体积甚至没有五条悟之前融合的神格碎片的五分之一大，消失在五条悟的掌心中时，就如同一滴墨融进了他的手心里，带来的冲击却是之前那些神格碎片所不能比拟的。
  一瞬间，巨大的能量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五条悟的全身，强烈的冲击甚至让他直不起腰来，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半弯着身子，靠在夏油杰的怀里，呜咽着，尽力缓解着这一阵阵几乎让他的经脉崩裂的痛苦。
  夏油杰的眼睛一下子红了，他融合神格碎片时，从来没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几乎都是十分柔和且顺利的。
  大抵是因为五条悟融合的神格碎片都来自相当霸道的邪神或堕神，力量也极其强大，总是需要经历剧烈的冲击。而五条悟，其实比他要怕痛得多，这一刻，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夏油杰，恨不得能够以身代之。
  好在，这样剧烈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短暂的十秒钟，漫长的十秒钟。在夏油杰几乎度秒如年，难捱的漫长等待中，五条悟终于缓了过来，只是背后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打湿了个彻底。
  夏油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企图能够替他缓解一些痛苦，只是收效究竟有多少，就只有五条悟自己一个人清楚了。
  好不容易捱了过去，五条悟放松身体，将自己彻彻底底埋入了夏油杰的怀中，一双大手紧紧箍住他的腰身，仿佛还深深陷在刚刚的痛苦之中。
  夏油杰心疼地用脸颊蹭过他汗湿了额发，嘴里不住念着：“没事了，没事了，悟，我陪着你呢，我陪着你……”
  五条悟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温软的笑意，用柔软的嗓音冲着夏油杰撒娇：“杰～好痛噢～悟酱要杰酱亲亲才能好噢～”
  夏油杰没有丝毫怀疑，细碎轻浅的一个又一个吻，落在五条悟的额角、眉心、眼角、脸颊、鼻尖、嘴角，要用他内心漫溢的疼惜将五条悟淹没才好。
  五条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杰，好痒噢～”
  夏油杰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语气再温柔不过，简直像是面对一尊易碎的瓷器：“悟，你好点了吗？”
  五条悟用自己的脑袋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才重新抬起头，恢复了元气满满：“嗯！杰的lovelove都传达到老子这里了噢！老子的电量已经完全充满了！”
  “咳咳！”在一边充当了半天超高瓦数巨大号电灯泡的五条觉终于找到了插入两人之间的缝隙，“好了好了，腻歪腻歪得了，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呢。既然神格都已经融合完了，接下来，就是实践的部分了。”
  五条悟闻言，便是一道凌厉的眼刀甩了过去，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当然也知道还有事情要做，只是不高兴有人来打扰自己和夏油杰的相处罢了。
  夏油杰撸了撸五条悟炸了毛的白发：“不好意思，前辈，您继续说。”
  “怨念无时无刻不在产生，即便是神也难以逃脱它的纠缠，[无间］的存在就好比一个巨大的垃圾处理站，是目前为止解除怨念最好的办法。”五条觉也觉得有些尴尬，但为了自己能够早日解脱，还是顶着巨厚的脸皮，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在这之前，我一直利用自己掌握的空间能力，从其他维度的世界获取力量，寻觅合适的灵魂，来充实[无间］的力量。上一个副本，你们遇到的赫利俄斯和奎亚艮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现在悟应该已经同样掌握这样的能力了，也可以试试看，广撒网，勤捕鱼，遇上合适的就拐回自己家来用用看好不好用。”
  但五条悟和夏油杰听完的反应，却和五条觉原本以为的大相径庭。五条悟不仅没有兴致勃勃地去尝试，反而有些犹豫（？）地与夏油杰对视，似乎是在考虑这样的行为究竟合不合适。
  果然，下一秒，夏油杰说出了他们与他截然不同的想法：“前辈，在这件事情上，我和悟和你的想法不太一样。”
  五条觉也很感兴趣，这两个年轻人会有什么样新的想法呢？或者，这也会是一个让[无间］变得比以前更好的想法。五条觉这样想着。
  夏油杰将两人的想法娓娓道来：“我们觉得，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适应，或者说愿意选择一直与怨念做战斗的生活。与其没有止境地拉来更多的人，平白消耗[无间］有限的资源，不如先进行更深层次的筛选，锚定最合适的人选，用最少的付出换取最大的收益。这样，不仅能够大大降低拉人的成本，也能够减少[无间］方面的消耗，让[无间］更好地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