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作者:铃砚      更新:2025-12-19 17:50      字数:3167
  两手都占得满满当当,还理直气壮地低声解释:“你身上太凉,我替你暖暖。”
  这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南星一时竟无言以对。
  “不是说不合规矩?”她用手肘撞了下他胸膛。
  谢澄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指腹无意识在她腰间画着圈,嗓音里带着理直气壮的笑意:“我何时x守过规矩?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切。”
  夏日的寝衣轻薄如无物,两人紧密相贴,皆不敢妄动。不知是否谢澄身上涂了什么迷魂的香料,在这暖烘烘的坚实怀抱里,南星竟很快沉入黑甜乡,一夜无梦。
  次日,天光大亮。
  南星揉了揉惺忪睡眼,按时醒来。刚睁眼,便见谢澄寝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露出一线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他手捧一本南星没见过的史书,支着脑袋看得认真。神情专注,姿态慵懒,相较平时的霁月光风,平添几分风流潇洒的色气。
  南星盯了几眼,面无表情地起身去梳洗。轻薄透气的夏式寝衣在晚上不觉什么,此刻白天阳光一照,就太透了。
  她刚俯身掬水,背上便是一暖——一件外袍轻轻披落。她颊侧水珠未擦,回头望去,正对上谢澄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交的刹那,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那些晦涩难言、翻涌不息的心绪。
  “擦擦吧。”谢澄将干净帕巾递给她。
  一滴水顺着下颌滑入衣领,南星恍然未觉,问:“你一直这么早起吗?”
  谢澄低低“嗯”了一声。
  其实他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看她,直到她有转醒的迹象,他才捞过书本,装成风轻云淡的样子。
  南星接过帕巾,三下五除二擦净面部还有淌进脖子的清水,顺势坐到镜前,等谢澄给她编发。
  谢澄的手指卷着她的头发,提议道:“今日无事,要不要梳个好看的发式,我们去城里转转?”
  南星摇头:“不了,就蝎子辫吧。我今天不想出门。”
  她今夜还要去悦仙祠密会那两位买家,吉凶未卜,还是利落的长辫更为妥当。
  “也是,你脚伤未愈,还是在屋里静养为好。”谢澄从善如流,取过桌上的舜华翎,指尖翻飞间,一条利落的长辫已编好,轻轻搭在她肩头,“我可以念书给你听。”
  南星转过身,“读什么书?刚刚你看的那本吗?”
  谢澄低头瞥了眼她轻薄的寝衣,在南星坦荡的目光中,忍无可忍地把外袍往前一拢,低声应道:“嗯。”
  南星对此倒还有些兴趣。她少时没有读过书,前世进驭妖司后,白天练武,晚上读书,总算把基础补上。但她读的书都是跟修行、捉妖有关的,那些诗词经注之类,却是从未涉猎。
  谢澄手中那本《史传》显然已被翻过多次,页间批注密密麻麻。他为南星讲解时,总会将那些诘屈聱牙的句子化作明白如话的讲述,其间还不时穿插几句冷到极致的笑话,惹得南星频频莞尔。
  她的笑点可能真与旁人不同,这些笑话换任何一个人来听,都听不出是“笑话”。
  边听着,她找出一卷纸和笔墨,伏在桌上,写写画画。谢澄问起,她只说是给州主准备的谢礼。
  此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每声之间停顿完全相同、不像人能敲出来的。不必看来人,他们也知是吴涯。
  谢澄回头,确认过南星外袍披得牢牢的,这才给吴涯开门。
  “什么事?”他问。
  吴涯飞速扫过屋内景象——南星披着谢澄的衣服,盘坐在榻上画画。
  他收回目光,完全听不出有任何愧疚之意道:“对不住,打扰你俩了。”
  仍穿着寝衣的谢澄:“……你别乱想。”
  吴涯:“也行。”
  ?
  一旁,南星大功告成,将画卷收入锦囊,开口道:“大师兄,是关于召阳的事情吗?”
  吴涯颔首。
  “召阳人不坏,他自小脾气就怪,是个剑痴,只服比他强的人,最爱跟人比武。寒石就是摸准这点,才会利用他牵制你。”
  南星信手翻动着《史传》,这本书首篇是“人皇本传”,末篇则是“羲黎本传”。她边看边道:“谁管他服不服,我只要他吐出寒石的下落。”
  吴涯:“他不肯说,非要你跟他打一架。说等他死了,就托梦告诉你。”
  “呵。”南星嗤笑,“行啊,那我抓紧送他上路,带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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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其实就是一见误平生啊家星[可怜]
  其实本来也可以青梅竹马的[闭嘴]
  命运捉弄人,好期待他俩发现真相的那天。
  吐槽:谢澄你故意不好好穿衣服的吧!
  第94章 打服召阳追踪寒石
  州主府,跑马场。
  高喻冬闹着要看,州主劝到口干舌燥都没把人拉回去,最后还是南星出马,就说了句“练武去”,高喻冬就乖乖走了。
  一时之间,偌大的跑马场只剩南星四人,还有召阳。
  沈酣棠好奇地打量着那陌生的身影,凑近吴涯小声问:“大师兄,原来你有朋友呀,我都没听你提过。”
  吴涯背在身后的手无声攥紧,直至掌心被汗水浸透,才霍然松开。
  “儿时旧识,不算相熟。”
  沈酣棠笑吟吟的,“我一猜就是,你还是跟我们三个关系最好。”
  吴涯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回应道:“嗯。”
  沈酣棠目光转回场上,面露疑惑:“不是召阳要找南星比试吗?谢澄杵在中间做什么?南星定然会赢,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吴涯平静道:“或许是,不想让他的师妹养狗吧。”
  “啊?”沈酣棠晕头了。
  场上。
  自从召阳又重复了一遍那天的话,说只要南星能赢过他和渡厄,他不光乖乖交待寒石的下落,从此还愿意给南星当狗使,气氛便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谢澄当即冷笑:“就你,配吗?”
  召阳睨他一眼:“关你屁事。”
  南星揉了揉眉头,没心思看他俩斗嘴,大拇指指向斜后方的吴涯,“逍遥是渡厄的克星,逍遥剑主就站在后面,你找他比去。”
  召阳从地上一跃而起:“不一样。他赢我,靠的是神剑克制,不能证明剑术高低,我才不跟他比。”
  谢澄唤出纯钧,“我师妹懒得理你,咱俩比,你输了,当狗我倒用不上,滚远就行。”
  召阳差点中了谢澄的激将法,骂了声“你大爷的”就想动手,却又猛地反应过来。
  “不要,我就要她。”召阳指着南星,满脸执拗。
  他这人便是如此,认准了剑道便一头扎进去,想变强便追求极致,如今盯上了南星,就死咬着不放。
  南星拍了拍谢澄的肩,让他下场。
  “可你没有剑。”
  “用不着。”
  “那可不行,这家伙命硬,不用剑打不死。”谢澄一句话差点又惹毛召阳。
  南星手腕一翻,不知从何处掣出一柄短刀。刀身泛着幽冷光泽,刀刃翠色流转。她朝谢澄晃了晃:“我用这个就行。”
  这下,谢澄和召阳齐齐闭嘴。
  过了半晌,召阳忽然笑了,笑得咬牙切齿,从嗓子眼憋出来句:“厘魂刀?真他娘的最毒妇人心啊,算你狠。”
  “别跟她说脏话。”谢澄皱眉。
  召阳简直受不了他这般处处挑刺:“我那只是语气词!”
  南星脚踝的伤经过昨夜敷药已好了大半,行走无碍,发力时却仍会隐痛。与召阳交手倒有个好处——不必过多移动。她站在原地,手腕轻转,挽了个利落的刀花,语气平淡无波:“行了,来吧。”
  见南星应战,谢澄低声嘱咐了她一句当心脚伤,便转身走向吴涯与沈酣棠,立于篱栏之外静观。
  “渡厄绝技——方寸天地。”
  南星再次被渡厄剑限制在原地,相比第一次,她已见怪不怪。
  召阳的剑意变幻莫测,来去如风,过而无痕。以剑观人,他本该是那般性子——执拗,随心所欲,却并非恶徒。
  直至交手途中,召阳忽然用剑背轻佻地拍了下她的脸颊,南星眸色骤然一冷,对他的评价立刻添上一笔:
  有病。
  他自己找死,南星乐得成全。
  召阳步步紧逼,剑势凌厉。南星却只守不攻,看似落入下风。待他彻底闯入攻击范围的那刻,她倏然探出两指,直取渡厄剑身!
  召阳早有防备,手腕一抖便让剑刃滑开,得意笑道:“这招你在我面前用了三次!我脑子又没病,岂会再上当?”
  话音未落,南星那夹空的手指并未收回,反而顺势下探,猛地扣住他双臂,同时单腿别住他双膝关节!
  一瞬间,召阳竟也被这巧劲锁住,动弹不得。
  “渡厄最大的弱点,便由我来告诉你吧。”
  下一瞬,南星足尖猛地蹬地,借力腾空,使出一招“绕鹤回梁”,身形如鹤般回旋,右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扫召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