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 第53节
作者:僵尸嬷嬷      更新:2025-12-19 17:39      字数:3153
  “前几天审讯刺客,我把其中一人分尸喂了狗。”宝诺心下厌恶:“作为游影,职责所在,我倒没什么负担,只是想到家里人,二姐三哥、伍仁叔,还有……其他人。倘若他们知道会怎么看待我?还当我是纯洁可亲的小妹吗?”
  她下巴微抬,嘴唇往上抿住,像只骄傲倔强的猫。
  谢随野眼神暗了暗:“这些天你就在纠结这个?”
  “我没纠结。”
  嘴巴真硬。
  还傻站着,为什么不找个位子坐下慢慢说呢?比如他的腿就是很好的软垫。
  谢随野压下将她拽到怀里的冲动,身子歪下去,头枕着胳膊,懒散地趴在桌边,然后语出惊人:“伍仁叔杀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谢司芙和谢倾自幼在宗门长大,见惯了腥风血雨,你当他们是纸做的呢。”
  宝诺愣住。
  谢随野轻叹:“兔子进了狼窝,居然担心自己两颗门牙把狼吓着,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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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宝诺耳朵烫起来:“你的意思是, 大家都在装正常人过日子吗?”
  他摸着瓷杯上的纹路,挑眉道:“这世上有几个正常人啊,出去问问, 谁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谁没有不能言说的阴影, 只是面上装装正常罢了。”
  宝诺顺势问出口:“这么说你也有阴影?是什么?”
  谢随野瞥过去,莞尔一笑:“藏在暗处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来给人看。”
  “我也不能看吗?”
  他默了片刻, 单手支额,盯着她端详:“看完了, 然后呢?”
  宝诺屏住呼吸:“什么然后?”
  谢随野轻哼:“你说你,一时好奇就擅闯人家的私宅,也不提前掂量后果, 或许进去就不能轻易离开呢?考虑清楚代价了吗?”
  宝诺不语。
  谢随野随手一摆:“瞧, 怕了吧。”
  宝诺放轻呼吸:“伍仁叔告诉我,你不喜欢小猫小狗, 是因为你爹的缘故。”
  谢随野看着她。
  “你从来不提小时候的经历, 也是因为那个人对你不好吗?”
  谢随野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反倒云淡风轻:“几百年前的事,早就过去了,提它作甚?我可不是沉溺于往事自伤自怜的人。”说完饶有兴致打量她的神色:“怎么, 你心疼啊?”
  “我是心疼我哥。”
  闻言他笑笑,不以为然:“有什么差别?”
  宝诺语塞,不甘心,转身朝他走近,几乎隔着半臂的距离,居高临下凝视他。
  谢随野等着她发作,出言反击。
  这个妹妹最喜欢跟他斗嘴, 分毫不让。
  “以后有花魁陪侍的局都别去了。”宝诺忽然轻声低语,目色柔软。
  谢随野愣住,想了想,笑说:“你见谁家妹妹管哥哥这么严?”
  宝诺弯下腰朝他凑近,停在肩膀上方,脸颊略微转向颈脖处,缓慢而深深地嗅了一口。
  “软苏香,不好闻。”她评价。
  谢随野攥紧的手指突然松开,一把揽住她的腰,猛地捞人入臂弯,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带着粗重的呼吸,他迫不及待朝她贴近,宝诺别开脸往后躲,他追过去,宽大的手掌从腰摸到后背,使劲把人往自己身上按。
  “哥哥。”宝诺攥拳抵住他的肩。
  谢随野额头那根青筋仿佛要爆裂一般,跳得发痛。
  只要再近一步就能亲到她,咬住她的唇,吮吸里面的小舌头,把津液吞进自己肚子……只有这样,喉咙里的渴,心房里的痒,其他地方的欲,才有可能得到缓解。
  她像是他丢失的另外一半魂魄,需要嵌入、融合,直至成为一体才算完整。
  可她喊“哥哥”。
  什么意思?
  是在透过他呼唤另一个人,还是提醒他罪孽的界限?
  他何罪之有?
  不过是对妹妹产生肮脏的邪念,想要把她拆吞入腹,想让她接纳自己的全部,缠绕共生,堕落于深渊,日日夜夜厮守。
  每一次邪念出现,就像从他血肉长出荆棘,刺破皮肤,狰狞地蔓延。
  难道他不是人,不会痛吗?
  “谢宝诺,你故意的。”
  宝诺已然有些迷糊,身体碰着他的地方都在融化,化成水,然后烧得滚烫。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她要掌控,要主导,要他低头臣服。
  谢随野眉宇紧锁,捞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嗅着她掌心书墨的气味。
  “我也不喜欢软苏香,腻得很。”他嗓子发哑,下巴蹭她的手:“游二哥置办新宅,叫我们过去吃席,要早知他请了什么花魁,我肯定不去。以后都不去,行么?”
  宝诺心潮悠悠荡荡,像小石头投入其中砸出涟漪,一寸一寸浸湿。
  她的肩膀缩了起来。
  谢随野的目光巴望着她,露出千载难逢的示弱与迁就,宝诺快要不能呼吸,手指收紧,轻轻地“嗯”了声,喉咙滚动,不由得咽下唾沫。
  他这副模样,分明想把自己送上门,问她要不要。
  “然后呢?”他的气息全然将她包围。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是谢倾,宝诺能分辨家里每个人的脚步声。
  谢随野自然也听见了,但纹丝不动。
  “三哥上来了。”宝诺霎时抽离,心惊肉跳,想从他腿上离开。
  “怕什么。”谢随野眨眼间变了脸色,强势地搂过腰,目光冷下去,对她的躲避非常不悦:“这就要跑?”
  宝诺心跳如雷,拿不准他的意图,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头皮一阵阵发麻,刺激到呼吸困难,但硬撑着没有惊慌逃离。
  谢随野凌厉的眉眼稍微缓和,懒散靠过去,下巴枕着她的肩,不堪酒意的模样。
  谢倾进屋时正看见这一幕,他的四妹坐在大哥腿上,大哥不仅搂她的腰,还依偎在她身上。小时候亲密便罢了,如今两人早已成年,腻成这样未免有些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痴缠的鸳鸯。
  想到这儿,谢倾心底生出一阵别扭,怪异至极。
  “大哥吃醉了?”
  “嗯。”宝诺头昏脑胀。
  谢倾脸色不太好看:“吃醉就歇着,老四,你先回自己屋。”
  她“哦”一声,却不知该怎么起来,被缠得太紧了。
  谢倾的眉头越拧越紧,胸膛内溢满混沌,是说不出的抵触。他视为亲人的兄长和妹妹不应该这样,他感到强烈的不适。
  “老四。”谢倾沉声催促。
  这时谢随野忽然睁开双眸瞥过去,身体醉酒乏力地靠着宝诺,眼神却锋锐无比,锁住谢倾,问:“你在命令谁?”
  “我……”谢倾顿时语塞,无以言状的压迫感仿佛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将他笼罩。
  趁此时机,宝诺轻轻推开哥哥,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谢随野还在冷瞥着谢倾,宝诺怕他真的生气,于是伸手抚摸他的下巴:“哥哥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就那么片刻,谢随野闭上眼睛享受被摸。
  谢倾咬紧后槽牙,拼命强忍不适,他怀疑大哥现在根本不是谢随野,而是谢知易!否则怎么如此纵容她?!见鬼了。
  *
  翌日,晌午吃饭,难得一家子齐整,伍仁叔忙完后厨的事情,把零碎的杂务交给学徒,拎着酒过来抱馒头。
  谢随野提醒:“别把孩子熏着。”
  伍仁叔对馒头爱不释手:“我都准备戒酒了,一抱着娃娃,再好的酒都没那么香了。”
  谢司芙抓紧时间吃饭:“您照顾他一天试试,保管想丢出去,比当牛做马还累。”
  “你们几个小时候不都是我照顾的,有什么累,奶娃娃正是好玩的时候。”
  谢倾心事重重,总忍不住想观察大哥和老四,昨夜辗转反侧,只要想到某种可能性,就像鱼刺卡在嗓子眼,难受极了。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话说回来,虽然大家名义上是谢氏姊妹,但实际并无血缘关系,大哥和老四更是众所周知的表兄妹,从古至今也没有不许表兄妹媾合的道理,表哥表妹做成一对儿,说出去合情合理,外人都会盛赞这桩美谈。
  那么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因为打心眼里把彼此当做嫡亲的一家子,所以不允许有人打破默契和规则,破坏亲情的堡垒?
  还是担心他们头脑不清醒,一时意乱情迷,而缺乏长远的计划,等到激情消散关系撕裂,再也不能做亲人,这个家都得毁掉?
  谢倾头痛欲裂。
  不行啊,他得守住这个家,守住多宝客栈,不能放任丑闻发生。
  趁那二人还没有泥足深陷,需得及时悬崖勒马,唤醒他们薄弱的理智!
  谢倾心潮澎湃,暗自吞下这个秘密,做好守护客栈的准备。
  “你们听说南坡缎庄的秘闻吗?”
  “啥?”谢司芙第一个反应,她最爱坊间故事。
  谢倾不着痕迹瞥了眼宝诺,若无其事道:“那家小叔子和嫂嫂乱.伦,被抓个正着,闹了好几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