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俄罗斯当倒爷 第65节
作者:吹笛人      更新:2025-12-19 16:35      字数:3122
  在听到这一句后,中校终于作出决定,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带走车旁的大兵,示意关卡放车离开。
  见前方能够通行,阿列克谢当机立断踩下油门,不给对方反悔的机会,出租车迅速驶离关卡。
  何长宜松了口气,对阿列克谢说:
  “先去医院。”
  不能再等了,多一分拖延都会给高烧的孩子带来不可逆转的终身影响。
  至少看在这个孩子能够让他们顺利离开关卡的份上,先送她去医院接受治疗。
  阿列克谢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三人,在下一个路口,他终于下定决心,猛地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往另一个方向。
  当出租车抵达医院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受伤的人,枪伤、刀伤、烧伤……
  伤口的痛苦让伤员们不住地呻|吟,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还有一些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他们已经不能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医护人员忙得脚不沾地,几乎是在小跑,雪白的大褂上血迹斑斑。
  何长宜眼疾手快拉住一个路过的医生,她正要对何长宜发怒,阿列克谢已经将孩子抱到她面前,身后跟着气喘吁吁地跟过来的女人和老太太。
  医生脸色一变,立刻摘下胸前的听诊器,快速听了听小孩的肺部。
  “快跟我来!她需要急救!”
  阿列克谢将孩子交给她的母亲和祖母,不等她们千恩万谢地感激,他已经拽着何长宜离开了医院。
  出租车停在路边,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有人试图撬开车门。
  阿列克谢凶狠地赶走对方,粗暴地将何长宜塞进车内,不等她坐好,他已经启动了车子,猛地倒车,以冲锋般的速度驶向火车站。
  “如果你今天无法离开莫斯克的话,我就把你丢进莫斯克河,你可以游泳离开,正好冷却一下你那颗过度善良的大脑。”
  阿列克谢眼睛盯着前方路况,脚几乎没从油门上离开过。
  出租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不像是四轮小轿车,更像是买了最高额保险的大货车,有种“你和我保险说去吧”的狂放不羁气派。
  幸好现在路上的车辆不多,敢于肉身拦车的勇士更少,才没造就一个峨版马路连环杀手。
  直到车子抵达火车站,忍了一路的何长宜才对阿列克谢说:
  “你应该多谢我的善良,如果不是我让她们上车的话,我们大概就要在关卡陪着军官同志们过夜了,就像其他车主一样。”
  阿列克谢不知是嘲讽还是夸赞。
  “是啊,多伟大的善良,圣母玛利亚也要为你唱圣歌。”
  何长宜不甘示弱地反击:
  “那我一定会仔细听完这首为我演唱的圣歌。”
  两人斗嘴归斗嘴,速度一点也不慢。
  阿列克谢将出租车直接扔到路边,也不管会不会再次有人想要偷车,抓着何长宜的手朝火车站里跑去。
  然而,就当莫斯克火车站的雄伟建筑已经近在眼前时,进站口处的一列负责检查的警察再次拦住了所有想要乘坐火车离开莫斯克的人。
  阿列克谢脚步一顿,视线迅速扫过整个火车站,快速思考哪里有缺口或守备松懈的地方,能够让他翻墙将何长宜送到火车旁。
  何长宜也在观察这些警察。
  非常陌生,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和她过去熟识的警察完全不一样。
  不过考虑到前些天发生的流血冲突事件,许多属于火车站警局的警察或受伤或殉职,突然出现的陌生警察似乎也不足为奇了。
  而警察们也在观察火车站前的人。
  一群高鼻深目的斯拉夫人中,突然出现的黑发黑眼的东亚女人非常显眼。
  一个陌生警察冲何长宜伸出手,硬邦邦地说:
  “你的护照!”
  何长宜正要去从内袋中拿出护照时,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动作忽然一顿。
  由于突发的动乱事件,导致政府关门停摆,而她还没来得及办理续签。
  也就是说,何长宜的签证已经过期,她现在变成非法“黑”在莫斯克的一员。
  阿列克谢注意到何长宜的迟疑,低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何长宜冲他露出一个苦笑。
  “我可能真得陪你们留在这里了……”
  陌生警察见这个东亚女人迟迟没有拿出护照,心生怀疑,上前一步,再次说道:
  “护照!”
  何长宜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会出现护照的问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果来的是之前的熟人警察就好了,可惜他们现在不知是生是死。
  面对完全没有交际的陌生警察,何长宜不知应该如何来对待他才能有效破解面前的难题。
  趁乱逃走?
  还是乖乖交罚款,指望对方能看在美元的份上放她一马?
  她从兜里捻出几张美元握在手心,努力对陌生警察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抱歉,可能有一些问题,但我想这里是不是有更合适的解决办法……”
  陌生警察狐疑地看着何长宜,以及站在她身旁看起来威胁性十足的阿列克谢,一只手已经摸向腰间的电棍。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出什么事了?”
  是安德烈。
  他眼下一片休息不足的青黑,神色有些憔悴,一向笔挺的制服此时也变得乱糟糟的。
  作为火车站警察局的原班人马,相比于这些借调来的同事,他显然在处理这片区域的问题上更有经验,以及让人信服的决策力。
  陌生警察在看到安德烈后明显放松许多,指着何长宜说道:
  “这个女人不肯拿出护照,我怀疑她是非法入境人员。”
  安德烈看向何长宜,她小心翼翼地冲他露出一个求饶似的微笑。
  安德烈面色不变,像是看到陌生人一般,公事公办地向何长宜伸出手。
  “请出示你的护照。”
  何长宜这次就爽快多了,干脆地掏出了护照,交到安德烈手上。
  安德烈翻开护照,在看到签证那一页时,他停顿了一下。
  在他停顿的那一瞬,何长宜有些不安。
  虽然她个人认为和安德烈算是生死之交,但这个死脑筋的家伙一向不怎么灵活变通,坚守原则到了有些倔强的地步,她也不太能确定安德烈是不是真的会放自己一马。
  不过就算他秉公执法,至少不会把她关进警察局的小黑屋吧……
  最终,安德烈还是合上了护照,将其还给了何长宜。
  “女士,您的签证快要到期了,如果您还要继续留在峨罗斯境内的话,请尽快办理续签。”
  何长宜松了一口气。
  大概是她放松的模样太明显,旁边的阿列克谢敏锐地看了她一眼。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依法办理续签,辛苦警官先生。”
  何长宜兴高采烈地冲安德烈露出一个格外灿烂的微笑。
  而安德烈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何长宜,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阿列克谢。
  很难说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但最后,安德烈离开,还一并带走了陌生警察。
  目送两人背影远去,何长宜一把拽住阿列克谢的手。
  “快,我们现在就进火车站买票!”
  火车站里的人多极了,有峨罗斯本国人,也有外国人,其中不少是扛着大包小包的钟国倒爷。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不舍得放弃千辛万苦带过来的货物。
  但问题是,车站不肯将车票卖给外国人。
  “该死的老毛子,要死你们自己死去,拉着老子不让走算什么事儿?!”
  “凭什么不给我们卖票,我给钱还不行?你说要多少,两倍还是三倍?只要能让我离开这个遭瘟的莫斯克,就算十倍的钱我也出得起!”
  “快点给我卖票!让我买票!”
  “给我一张车票,随便什么票,去东欧的也行,只要能走就行!”
  愤怒而急躁的人群几乎堵住了售票窗口,无数只手不断地拍着窗户,几乎要将玻璃打碎。
  阿列克谢让何长宜等着,自己则利用强壮的体格挤进人群,粗暴地挤到人群最前方,留下身后一片不甘心的抱怨。
  他将一摞卢布径直塞进售票窗口,对售票员说:
  “给我一张去远东边境的车票!无论哪个城市!”
  他的要求很低,只要是边境城市就可以,售票员动作麻利地将一张车票扔给了他。
  阿列克谢抓着车票挤出人群,拽着何长宜的胳膊就往站台方向跑去。
  而站台上的人也不少。
  即使车站禁止向外国人出售车票,但神通广大的倒爷们还是通过自己的渠道拿到了车票。
  但他们还是上不了车。
  峨罗斯的站务员反复驱赶着这帮扛着大包的倒爷,从车头赶到车尾,像是在驱赶苍蝇,无论如何都不许他们上车。
  “我有车票,凭什么不让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