孀妇 第66节
作者:
岁岁长吉 更新:2025-12-19 16:33 字数:2995
信上的内容并不长,很简短。
六部已经将立太子册封大典的章程准备完毕了,再过几日,便是大吉日,等到太子册封的仪典结束,太子府的人也能暂歇一歇了。
也就是说……林敬应该很快,就能得空过来了。
……
深夜寒气入隙侵窗,然榻间升灼,锦幄初温,人如暑地蜒蚰般扭展。
帷幌兰香,吐生兰麝,薄帐乱影落摇纵摆。
光影昏昏难明,撑坠间,挦丝扯沫半映目中。
偏移向上,雪峦摇晃,脂凝暗香。
双眸泛赤,恨怒噬住不安分悠动的嫣菽,再抬眼,死死盯着那挟持他秽艮的妇人。
屋外夜色深暗稠黏,帐内烛光微弱,此刻她正乌发甩荡。
香渍鲛绡,鸾爱凤欢,头渐仰向后。
忽然,身躯被一股大力自下猛地抬起。
整个人硬生生被止住动作,被掐提着不能动弹。
惊叫颤呼着挣扎,识海迷眩骤消了一半,然而推涌的浪潮已然就这么退去,徒留虚空。
“你,你做什么……”不及防垂首看向面前人,原本松朦的眉目蹙紧。
羞怯落了泪珠,她,她还没……
她受折磨,他只比她难受十倍百倍,然而想着后头,宗懔唇角噙了笑,将她推放在榻上。
郦兰心惊惧无比,每每他露出这笑,就代表着,他有新法子来折腾她了。
她的设想果然成真,到了后夜,她叫都叫不出声了,经历了一场根本想都没想过的刑罚。
不知多少回,他用了所有的手段,让她将抵浪尖,又猛地停手,阻止她到最后一步。
随她如何殷红面颊哭闹,他都不为所动,更不允许她自救,哪怕他自己也是青筋暴起,但他就是铁了心要这么做。
反反复复,最后,郦兰心是在空虚难捱的极致中昏睡过去。
醒来时,从前从来没有过的难受,脑子似乎都有些不清了。
按着意识下榻,脚下虚浮,游魂似的去做平日早起要做的事,然而呼吸微微混乱,眼前不时恍惚,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也只是暂时纾解,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破天荒地把早饭端进寝屋里吃,她的状态不对劲,很不对劲,她怕她面对梨绵和醒儿的询问,都没法好好回答。
用了早膳后,直接一头钻进绣房里,闭门。
两个丫头不放心,她只说,是急着赶单子。
坐在绣架前,手却迟迟没有捻起针。
面色恍惚,热闷深意让她的面颊又泛起晕红。
耐受不住,颤着腿欲站起身,想要再去盥室洗把脸时,一阵稳重又熟悉的脚步声匆匆而来,隐约可闻。
在她错愕惊慌的眼神中,绣房的门被推开了。
熟悉的高大身躯大步跨进门来,看见她,俊美年轻的面容上扬起如从前一样温和热忱的笑。
“姊姊!”显而易见的高兴,为了小别重逢。
郦兰心浑身发抖,颤吸了口气,双膝不受控地软了,倏地跌坐回凳上,绞紧了双腿。
第六十四章 不要碰我
家里的绣房比堂屋还要窄小些。
几步外, 轻易遮蔽了门外日晖的身躯如一座巍山,只是投下的影子,就将足以压得她难以喘息。
郦兰心已经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咽间滑动,眸中怔怔恍恍。
视线定在那具英魁的男人躯体上时, 浑身白肤不受控制地发热, 隐隐香玉颗流。
纤手在裙边, 细指倏地攥紧软料,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齿微咬住唇肉。
绣房的门被男人反手关紧。
在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他解了身上薄披,甩到一旁椅上,三两步便已到了她的身前。
让她心慌肉麻的灼温也倏然一齐逼到近前。
低低惊喘一瞬, 下意识想扶着绣架站起身避开时,肩头却摁上两只大掌。
原本就虚软的腿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一下就被按着坐了回去。
很想张口斥责,但那双将她肩头轻而易举整个捺握住的炽热手掌,把她的头脑蒸揉得更加晕眩。
呼吸颤抖着,微垂着脑袋。
他很快放开她肩,糙砺掌心滑沿向上, 先捧了她脸,让她抬起头来,望着她透着晕粉嫣色的面容, 又抬手覆在她额头一瞬。
而后,方才带着忧虑和疑惑低语:“姊姊,你的脸好红。”
“是不是病了?”沉沉。
“还是热的?”似乎不解。
郦兰心恍恍对上他深眸,那双眼, 昨夜她才见过。
只不过,那时,这双眼睛盛着恨孽缠欲的赤红,而现在,充斥着关切和忧心。
捏着她两颊的手指,触感也不陌生,带着常年手握刀剑弓缰的粗粝厚茧,磨在皮肉上,会带来泛着痛痒的糙麻,轻轻一搓,她就会扭曲弹动。
梦境迷幻之中,被这具身体抱着的时候,浑身就像被枷锁困住。
紧密难分时,极-re,极-昏,津黏-水稠。
“姊姊?”又是一声轻语,将她瞬间拉回现实。
已经微微阖上的眼倏地睁大,神智回笼。
脸立刻偏开,躲避他捏她脸的手,喘着气:“我,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自己不曾发觉,她和他说话时的声音已经与从前姐姐般温柔全然不同,难控丝丝缕缕娇懒酥腻。
宗懔自上而下,鹰眄锁着想要尽力掩饰燥动与不安分的妇人,目锋划过她强自并紧的膝,染红的靥,尽力压抑起伏的胸脯,躲避偏移的眼神。
欲息色香已经馥郁溢浓,只有她自己觉得,她藏得起来。
唇角不着痕迹轻勾,向旁移了两步,拿起小几上的壶,倒出一杯清水,复又折身,递到她朱唇前。
“我不是来过信,说事情完了,就能过来了吗。”他像是疑惑她的问题,而后又继续关心她身体,
“姊姊,你看起来真的像是病了,你的脸好红,头晕不晕?”
郦兰心只觉得更加难堪,心脏慌乱跳着,把那杯清水接过来,极快喝了一口。
微凉滑入咽喉,勉强撑住不再被拉回销魂迷觉中,强扯起笑,抬头,声虚:“我没事,真的。”
然后想要站起身,然而裙边和他的袍摆几乎交叠在一起,他站得,太近了些。
“阿敬……”不安喘息,低声,“你,你起开些,你这样,我站不起来啊。”
而话语尾音方落之时,面前人遽然从侧边俯身,坚硬长臂从后环绕她的肩背,另一边大手握住她小臂,微一使力,便将她从凳上扶了起来。
骤然半贴进那灼躯,郦兰心猝不及防,软了腿脚。更加狼狈的是,她chu来了。
极度的惊慌失措下,不知哪里爆发处的气力,一把挣开他,身体跌撞站稳。
“别,不要碰我……!”如受困小兽瑟缩起来。
被突然推开的人面上愣住,眸中闪过难以置信,还有显而易见的受伤:“……姊姊?”
郦兰心不敢看他的眼睛,耳朵里穿进他那声呼唤的时候,她知道,她伤了他。
可是,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她今日真的,真的不能再和他接触了。
否则,她害怕,一旦她失了控,会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我,我昨天,没睡好,头有些晕……”她低着头,声音很慢,很飘,
“对不住,阿敬,下回,下回你来,我再给你做些你爱吃的,今日我,确实不大舒服……”
“我先回房了。”抛下这句,什么都顾不上,逃似的,踉跄快步出了绣房,房门都来不及关。
宗懔几步便到了绣房门边,目力远而利,牢牢盯随妇人狼狈逃走的背影,看着她不顾路上大小两个丫头想要拦阻询问,直直钻回寝屋,砰地阖上屋门。
缓缓,微笑起来。
……
寒夜渐深时,郦兰心被热得睁了眼。
但她早就不像最开始的几回那样惊慌了,至多还是紧张。
然而今夜,紧张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恼、难堪、愤怒。
影钻进了床帐,那只炽掌熟稔探进脯前白透丝软时,郦兰心一把攥住他手,扭身就坐了起来。
回身扬臂,一巴掌狠狠甩过去,脆响瞬间在帐内响起。
她强压着恐惧动了手,泪水断线般掉落。
视线触及,却见那被打偏至侧首的大鬼缓缓转回头,面上竟半丝暴怒也无。
反而,笑了起来。
郦兰心顿时愣住了。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欺身上来,将她一把揽过,抱贴相对,他就是她的莲座。
“打也打了,高兴了?”埋首香壑吸闻一回后,抬头,深眸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