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作者:白昭鱼      更新:2025-12-17 17:26      字数:3123
  他话还没说完后者已经切了魂体绑在他腰上,岑几渊他身后环着他的脖颈,下巴抵在严熵肩上懒懒道。
  “哎呀,我也不想自己走路了,更何况……”他目光落在这个屋子的陈设上,自从上个故事后他更加笃定这个世界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安全屋。
  这里也未必安全。
  施哲主动走到门边,侧耳听了半晌对众人打了个手势,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走廊空荡荡的,只剩下满地狼藉的焦黑纸屑和碎片,那些纸人都不见了踪影,仿佛集体蒸发了。
  “怎么回事?”伏一凌压低声音,警惕地探头望去。
  “不知道,但机会难得。”施哲闪身出去,示意大家跟上。
  一行人警惕地走出安全屋,走廊里死寂一片,只有他们轻微脚步声。
  他们沿着路往回走,刚拐过一个回廊,前方阴影里忽地突出来一块。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
  一个佝偻瘦小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那双小脚挪动地轻巧,浑浊的眼睛剐过几人,蜡黄的老脸刻薄。
  “哼!”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干涩的嗓子刮擦着众人的耳膜。
  “瞧瞧你们这幅模样!可知道申时已到?所有人都得去祠堂叩拜祖宗,聆听训示,这是铁律!你们竟敢在这游手好闲?”
  她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一个方向,语气里带着威胁:“还不立刻滚过去!误了时辰,惹得祖宗降罪,就不是拉磨绣花儿那么简单的了!剥皮抽筋,挫骨扬灰都是轻的!”
  老姑婆说完狠狠瞪了岑几渊一眼,继续挪动着那双小脚慢吞吞地朝着祠堂方向走去。
  众人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弄得一股无名火,伏一凌气得牙痒痒。
  “艹……老不死的。”
  严熵面色沉沉,低声道:“申时去祠堂,这是个空间强制规则,那些纸人也是因为这个消失。”
  几人同时一顿,恍然大悟。
  “所以……”岑几渊抿了抿嘴,“那个城堡里每次仆人消失的时间,是这个里世界的申时……”
  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但城堡里所有的时钟都停滞在四点四十四分……”简子羽皱起眉,提出了关键。
  “如果申时,是强制让这个空间规则生效的时间,时钟为什么不停在四点的整点,或者申时的范围内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偏偏停在四点四十四?”
  这个问题让空间瞬间陷入沉默。
  是啊,为什么是四点四十四?
  “或许时间并非停滞……”严熵缓缓开口,看向走廊深处,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城堡。
  ”四点四十四分,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时间点,城堡的时间流逝,在规则力量最强、或者说最扭曲的一个瞬间被永久定格。”
  “你的意思是,”简子羽接过话。
  “在这里,规则强制所有‘存在’申时去叩拜,强制力过于强大,扭曲了城堡对应的时间?”
  “或者说,”施哲沉声道:“规则生效的时候,是能量最强的时候,被永久地固定下来呈现在时钟上。”
  他顿了顿又补充:“四十四,本身就带着‘死’和‘极度不详’的隐喻,这数字的选择可能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规则自己本身携带的恶意,它故意让时间停在‘死亡’上。”
  “所以,”岑几渊听这些分析听得心里发毛,“我们看到的城堡时间停在四点四十四,看到的根本不是‘原因’……而是‘结果’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这话意味的东西太多,如果故事最高威的怪物力量已经大到足以扭曲空间,那必须要将故事推到崩坏的几人又要怎么才能做到。
  “走吧。”严熵打破沉默,语气凝重:“无论是什么原因,祠堂我们非去不可了。”他一顿,扭头道。
  “简子羽,技能,留着吧。”
  女生闻声点头:“嗯,知道了。”
  他们不再犹豫,朝着老姑婆消失的方向走去,那有关时间推断的寒意像巨石,压在岑几渊的心上,他咬了咬牙,看着严熵的侧脸心中下定决心。
  这个故事就算再难推,就算前方绝非善地,他们不逃也能活下去。
  第98章
  越靠近祠堂,空气里弥漫的香火味道便更重,低沉、重复地嗡嗡声传来,那是无数人在一起念诵着什么,含糊不清。
  祠堂的大门洞开,里面的景象让即使有所准备的几人也瞬间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纸人,整齐划一地跪满了祠堂的每一个角落,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深处那烟雾缭绕的神龛前,它们背对着门口,身体一起一伏。
  没有声音,它们坐着叩拜的动作僵硬,身体与地面接触的摩擦声沉闷,和弥漫在整个空间里的念诵重合。
  老姑婆正站在门内一侧,那双浑浊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用口型无声地命令。
  “跪——下——”
  强大的压力涌来,迫使他们的膝盖软,严熵脸色难看,护着岑几渊低声道。
  “见机行事。”
  后者解了魂体状态点了点头,众人依言而跪,身侧纸人冰凉的身体偶尔能擦碰到他们,岑几渊目光定在神龛上方层层叠叠供奉着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密密麻麻的线香,烟雾浓的化不开,盘旋上升,模糊掉牌位上的那些字迹。
  按照这些故事的鸟性,这些牌位是不是怪物也未可知,岑几渊膈应得跟着周围纸人的节奏叩拜,斜前方一个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傻逼烧成灰他都能认出来,是樊卓。
  他的动作充满了不情愿和恐惧,甚至在颤抖,看起来也狼狈不堪,衣服上蹭着黑灰,脖颈上已经印上生生五枚铜钱纹,他显然也发现了几人。
  那眼神惊恐、怨毒,尤其在看到严熵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又迅速把视线挪开。
  严熵的眼神冷下去,无声地和身旁的简子羽摇了摇头。
  那五枚铜钱纹的痛够他受的。
  简子羽明白了严熵的意思,重新将注意力放在这个诡异的仪式上。
  祠堂缭绕的烟雾在众人再次起身食忽然剧烈翻涌起来,下一刻,无数张纸钱倾斜而下,纷纷扬扬,铺天盖地地笼罩了整个祠堂。
  这叩拜并未停止,纸钱落在纸人身上,落在牌位上,落在所有人的头顶、肩头,空气中弥漫着烧糊的焦味和香火气,这仪式在漫天纸钱的背景下显得更加阴森诡谲。
  岑几渊被这荒诞又突然的纸钱雨震撼,不由自主地被这漫天飞舞的白色吸引,纸钱飘落,遮挡视线,模糊掉周遭的一切。
  那些气味钻入鼻腔让他有些不适,他微微偏头,想避开一片正要落在他脸上的纸钱。
  就在他视线下意识地扫过侧前方,在这纸钱纷飞的间隙,岑几渊的目光猛地定格。
  那个本该恐惧瑟缩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半抬着头,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和严熵所在地方向,瞳孔里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
  “严熵!他手里有东西!”他失声,在那人猛地扑来时用力把严熵往旁边狠推了一把。
  那张狰狞的脸神色阴狠,将手里的一截断裂的木头狠狠刺过来。
  “嗤——”
  因为岑几渊那一推,严熵身体失衡侧开,那原本瞄准心脏的致命一击擦着他的肋侧划过,割裂了衣物带出一串血珠。
  “艹你妈!那么久没见你原来是他妈去磨木头了?!”伏一凌怒骂着就要冲过去帮忙,然而就在他动作的瞬间,异变再生。
  那些原本只是纷纷扬扬飘落的纸钱骤然加速,呼啸着疯狂旋转,一时间祠堂被无数声“噼啪”爆响充斥。
  无数纸钱以惊人的速度交织、叠加,瞬间在几人指尖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白色纸墙,他们被强行隔开,甚至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妈的!”伏一凌被逼的连连后退,用手臂硬生生隔开扑面而来的纸钱,小臂上多了几道血痕,简子羽和施哲也被这骤然发难的纸钱风暴逼得寸步难行自身难保。
  而风暴的正中心。
  樊卓一击落空,身体因惯性前冲,另一只手不管不顾、竭斯底里地抓向岑几渊的喉咙。
  “找死呢?!”岑几渊的反应极快,反手就精准无比地扼住了樊卓的手腕。
  “你他妈当我吃素的?”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脆响,骨头碎裂的声音与樊卓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同时炸开,岑几渊唇角上勾,握着那截断腕的手猛地向下一扭。
  “啊——!!”樊卓痛得浑身抽搐,涕泪横流,另一只抓着木刺的手胡乱地朝着对方腹部捅去,却被一旁的严熵牢牢截住,他五指收拢,又是一阵骨裂声。
  “呵……”严熵扭过头,与岑几渊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的杀意如出一辙,同时开口。
  “怎么办呢樊卓,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