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白昭鱼      更新:2025-12-17 17:25      字数:3080
  只是个残影者罢了,有什么资格去尝试去改局,这就是这句话里的意思吧。
  “……我。”
  “严熵,我不认为岑几渊有错,我们破局的关键可能真的在这。”简子羽将岑几渊往后挡了挡,背在身后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他。
  她平视严熵道:“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他,他确实只是个残影者,但是他现在是你的残影者。”
  肩上那抹未干的潮湿又被一滴沉重击打,她察觉身后的动静侧目,手指被那滴沉重砸的发麻。
  "如果岑几渊是被强迫着进毒圈,不管强迫他的人是你还我,他都有权利去权衡自己的安全,但是如果是他自己想破局,你作为他的签订者否定他,压制他,那他要怎么办才好?”
  “眼睁睁看着自己和你被困在这个地方吗。"
  轻飘飘的一句他离了你不能活,对于残影者来说跟把他们的心剖出来搅有什么区别。
  窗外那股怪异的音调再次随着彩虹出现开始演奏,岑几渊抬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转身朝着二楼走去,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严熵一眼。
  简子羽叹了口气,抬手抚上肩头,那是来自两个处境完全不同的残影者的潮湿。
  她望着严熵,将对方眼里的烦躁尽收眼底,转身走到窗边再次坐下。
  “相信他吧,严熵,你不该那样否定他的。”
  这种时候明明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你会帮他,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就好了。
  耳边传来音调让人反胃难受,和脑中岑几渊刚刚所说的话搅在一起,严熵手腕上的数字破天荒的开始出现波动。
  他望着玻璃窗上滑落的雨,不知怎的,简子羽的话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上气,他不懂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确实说错了话。
  严熵一直是个很善于平复自己的人,先天的冷漠和处理这些故事时的游刃有余,让他很少去思考该如何与人沟通计划,向来都是他自己做决定,以往在故事中遇到的人也看他的本事一切照做。
  直到腕上的数字终于稳定恢复平静。
  他腕上的桡骨因为手指捏紧凸起,压在眉眼上想帮他盖住连他自己都琢磨不清的情绪。
  相信你?
  岑几渊,我要怎么接受用失去你这种风险为代价相信你。
  第21章
  床上角落隆起一块,似是想用被褥隔绝掉窗外不断传来的异响,发鬓浸湿混杂异于汗水的咸湿。
  岑几渊只觉得脑中思绪如同打了结的毛线团浸入海底,那些音阶每一次传入耳中都是海浪在击打海面无数破碎的帆板,与那些杂乱的记忆片段搅在一起。
  被深水折射的光线被打散成光斑,光屑碎裂重组,那抹光脆弱,遥远,岑几渊想抬手触碰,却又因身体浸湿沉重到无力支起。
  他成了沉寂在深海的怪物,渴望又贪婪地窥探那抹光。
  这便是自己清零的酣睡值最后给自己带来的幻觉吗。
  好像要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岑几渊。”
  海浪冲击搅散视线,岑几渊支着沉重的眼皮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扑在脸上的气息炙热,连同唇瓣分离时轻微的湿濡声,吮吸轻响,鼻息加重喘息间,吞咽声和吼间无意识的轻哼一同搅着他的思绪,那唇贴的很轻。
  岑几渊咽下哽咽,此刻狼狈的样子被对方看了个透。
  “啪——”
  严熵的脸被打地偏到一边,眼角被垂落的发丝遮盖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是这么温柔的人吗?”
  下一刻他不顾发麻的手掌,拽着对方的衣领将唇压了上去。
  气息交融,带着独特又滚烫到令人发晕的味道,这吻失控疯狂,每一次牙齿不甘地啃咬,都在哭诉他的怨怼,理智与腕上的红字成了正比,两人的身体没了一丝缝隙。
  “严熵,你好烫。”
  “贴我贴这么紧,你很想要?”
  “闭嘴…”
  脖颈被掐的发痛,每一次唇舌交缠,气息都被尽数掠了个干净,岑几渊的脑中一团乱麻,只剩下本能的驱使和对方手中的钳制让他仰头迎合这个吻。
  此时此刻,忘却一切才是上上策。
  这吻太久太烈,直到岑几渊彻底脱力对方才舍得停下来,他垂眸看着拥住自己许久没有动静的人有些发笑。
  “严熵,你很想我?”
  肩膀被额头轻抵,隔着衣料能感觉到那股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传不过来,压不回去,他索性将手环地又紧了些,巴不得将这温度揉进身体里。
  “…渊渊。”
  耳旁传来语气不像是岑几渊记忆中严熵。
  “我答应了。”
  这声音反常,颤地岑几渊呼吸一滞,眸中本就翻涌的情绪此时仿佛濒临溢出将两人吞没,却在看到对方起身时眼神彻底归于平静。
  “嗯。”
  岑几渊摸着他脸上的红肿笑了一下。
  “疼吗。”
  没有回应,他看着严熵歪头深嗅自己手心,那眸中的情绪没有一丝怒意,甚至是情欲更多。
  “严熵,你真是个变态。”
  察觉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兴奋,岑几渊扭头看着窗外。
  “毒圈要来了,想做?”
  耳朵被薄唇亲蹭,还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反正你本来就要进毒圈。”
  “我进,你不能进。”岑几渊将人推开起身。
  几人今天上午出去是为了找奇莉拉,按照预言,奇莉拉出现的时间点会有变动。
  窗外有光投射,将岑几渊的发丝照得柔和,泛着光晕,有些凌乱,却在这缕光下如同被故意损坏、被弄得一团糟的精致物什。
  霎那间严熵甚至觉得,与自己同处在一间房间的不是寄生于自己的残影者。
  而是随着这束光亮跌落至这个世界的天使。
  断翼垂虹,裂羽为刃。
  街上走动的人群依旧,简子羽听到身后的脚步回头。
  “该走了。”
  沙发上的两人出乎意料的老实,很难想象她和这俩人居然能和平共处这么久,也许是因为齐俊延知道再闹腾会被丢进毒圈。
  留意到岑几渊脖颈上的红印,她目光停留一瞬后移开。
  “放着他们不管可以吗。”岑几渊撇了眼沙发。
  “嗯,走吧。”简子羽拉开门望了眼左芬芬,两人的视线短暂接触后又随着门板关闭被隔开。
  “草,真tm火大。”齐俊延望着窗外走远的三人。
  “…阿延,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子羽。”
  左芬芬声音低弱,手指被揪的生疼。
  “看她不顺眼啊,我从高中开始就看她不顺眼了,还有你。”齐俊延歪头,顺势摸上她的长发。
  “左芬芬,你是不是挺恨我的。”
  因为这个故事里的规则影响,左芬芬成为残影者以来第一次神志清醒这么久,两人倒是少有的可以同时保持理智交流。
  “你相信人类在这个世界里领取身份牌和本身有关这个说法吗。”见左芬芬不回答,齐俊延索性直接俯身和她对视。
  “人人都说拿到掠影者身份牌的人都是阴险狡诈的,是无德无情,对任何比自己好的人和物都充满嫉妒,所以技能才是偷盗和逃窜。”男人的声音带着他习惯性的语调,天生的上扬邪魅。
  “左芬芬,不记得吗,你成为残影者之前。”
  “也是掠影者。”
  最后三个字被齐俊延咬的很重,如同紧握的拳一拳一拳凿击着左芬芬的内心,膝上的手指紧握半刻又松开。
  没错,自己也是掠影者,天生的掠影者。
  三人以前还是一个组合时,她就是和齐俊延配合度最高的人,简子羽总说他们两个人谈久了默契度也会上升,可是只有左芬芬自己知道。
  自己和齐俊延实际上同一种人。
  齐俊延嫉妒自己周围的一切,嫉妒别人的家境、穿着、成绩。
  这些左芬芬全都有,那她到底在嫉妒什么,到底是想掠夺什么才拿到掠影者这个身份牌。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与眼前这个善妒阴险的男人,是天生一对。
  “毒圈要来了,走吧。”
  左芬芬起身想把齐俊延扶起来,脸颊上却忽然落下一个极轻的吻。
  她怔愣,扭头与男人对视。
  齐俊延笑了笑,起身时破碎的手腕被垂落的长发拂过,亦如从前。
  “那个怪物,叫奇莉拉啊。”
  也不知道那个怪物跟着那几个人到底要干嘛。
  “子羽姐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好呢。”
  奇莉拉拉着简子羽的手笑道:“你怎么啦?”
  她余光撇到走在前面的两人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脸上的笑微不可查的僵了些,又瞬间调整好。
  “你想听故事吗,姐姐,心情不好的话听故事会好一些。”
  想到奇莉拉的故事里总有些线索,简子羽扯出一个笑点头。
  “嗯,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