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虫母x演员虫x画家虫 他是一只蔫黄瓜虫
  艾洛的呼吸骤停——
  透过门的缝隙, 休默·柯蒂斯不知何时抬起了眼眸。
  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如同两颗被遗忘在深海的宝石，穿透昏暗的光线与狭窄的门缝, 对上了艾洛的视线。
  那不是惊慌，不是斥责, 也没有被打扰的不悦，那眼神只是一种纯粹的观察。
  仿佛艾洛是一只闯入他画布的一只飞虫，值得他闲暇之时瞥去一眼, 不过也仅仅一眼, 掀不起任何波澜。
  但艾洛吓得一个激灵！
  他下意识想后退，然而, 就在这视线交汇的刹那, 一股奇异的感觉顺着那目光流淌过来。
  艾洛清晰地感知到了休默的精神识海。
  跟他接触过的任何一只雄虫都不一样。
  休默的精神识海好像是，在一片死寂的、空旷的水域, 周围灰蒙蒙的, 无边无际，只有一片干瘪的、如同陈旧「面包片」般的东西漂浮在上面。
  「面包片」吸饱了水汽, 沉重、绵软, 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浸透了水意的悲伤。
  休默好像微微怔了一下。
  随即，艾洛看见他那张没什么血色的唇, 极其轻微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
  只是那不像笑，更像是一个符号, 仿佛刻在冰冷脸部石像上。
  他不再看艾洛, 仿佛刚才的对视从未发生。
  他优雅地侧身, 用指尖捻起画笔，伸向旁边一个划分成无数小格子的颜料盒里，慢条斯理地蘸取了暗红色颜料。
  笔尖重新落回桌上的雌虫身上, 在查普曼的胸膛开始描绘。
  那颜料似乎很凉。
  笔触刚一接触皮肤，查普曼便控制不住地轻轻一颤，随即，笔尖从雌虫的胸膛中央扩散，落到雌虫紧实的腹部，修长的四肢……
  雌虫颤、抖的频率一下又一下，透过这狭窄的局部门缝传到艾洛眼睛里，他竟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麻.痒。
  休默俯下身，靠近查普曼的耳边，金色的长发垂落，几乎与雌虫泛着红晕的脸颊相贴。
  他低声在说些什么，像是在说情话。
  艾洛听不清内容，只看到查普曼在他话语的催化下，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声音。
  随后，被束缚的身体展现出一种如同献祭般的姿态。
  休默微微侧过头，线条优美的脖颈拉伸出一个诱人的弧度。
  那双迷离的眼睛，却越过雌虫的肩膀，再次投向门缝后的艾洛……
  这极具冲击力的一幕让艾洛大脑一片空白，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某种不受控制的生.理.反.应……
  后背的虫翼在制服的紧紧束缚下剧烈地发痒，皮肤下的血液流速加快，他开始躁动，迫切地想要张开。
  他的虫翼好像急于回应那房间里诡异的气息。
  等会？？
  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这些啊！
  这分明是……少儿不宜！
  不，是少虫不宜的画面！
  强烈的羞.耻感让艾洛回过神来，他赶紧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仓皇失措地跑开了。
  他冲进了离得最近的一个洗手间。
  “砰”的一声撞进一个隔间，反手落锁，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地喘.息。
  心跳“砰砰砰”，耳朵“嗡嗡嗡”。
  刚才休默·柯蒂斯的精神识海太过诡异，那种死寂与悲伤交织的湿.润感，像是「贫瘠」与「富饶」结合的矛盾体。
  正是这种稀缺的精神识海，让他体内的虫母茧蠢蠢欲动，产生了一种想要伸出「精神丝线」去缠绕、去探知、去滋养雄虫的冲动。
  艾洛用力锤了锤头，试图驱散这个荒谬的念头。
  他解开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让冰冷的空气灌入，冷却燥热的皮肤。
  “奇怪……哪里有些奇怪？”
  他眉头紧锁，“我能感知的雄虫，精神识海都会有点欲望，比如求生、繁衍、争夺……就连被关了五十年的萨利斯都有想要出去的一点点渴望……”
  “为什么他却像个死人？难道他没有一点儿欲望吗？”
  情感淡漠，共情缺失，性\焦虑……
  艾洛试探问：“系统，拯救休默的关键词是「欲望」吗？”
  短暂的沉默后，系统机回应响起
  【待定】
  艾洛：“又是待定……那就是方向对了但还不够精确。”
  就在这时，一股关于这个世界的婚姻规则的信息流涌入艾洛脑海，似乎是系统判定他触发了相关剧情。
  【柆姆超新星婚姻规则：雄虫与雌虫在订婚、结婚等组建家庭的重要仪式上，会因社会地位而有序出场】
  【米尔恩属于贵族，查普曼因演艺事业达到巅峰，从七级平民升级为一级士族，享受国家福利优待】
  系统提示后面附带了简化的社会等级划分：贵族、士族、平民、劳工，各分为3-7个等级。
  艾洛盯着眼前的文字思考……
  “这个叫查普曼的雌虫，因为社会等级提升，需要在订婚宴上晚于身为贵族的米尔恩出场。”
  “所以他就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跑去私.会他未来的小叔子？！”
  艾洛单手扶额：癫！实在是癫啊！
  *
  艾洛整理好着装，继续回归服务虫的身份。
  他端着银质托盘，穿梭在参加宴会的虫群之间。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谈笑风生的贵族和士族，落在了今晚的主角——米尔恩·柯蒂斯身上。
  只一眼，艾洛就确认了这对孪生兄弟的外貌差异有多大！
  休默是那种带着破碎感和艺术气息的潮男，脸型很小，狼尾发型衬得他脖颈修长。
  那双蓝眼睛本该象征着独特的温柔，只可惜，被空洞的冰冷覆盖了。
  眼前的米尔恩，与他弟弟截然不同。
  他的五官立体得像是建模生成的，棕色的眼眸搭配一副黑色的眼镜，显得十分沉稳。
  黑色的短发整齐地向后梳成背头，展露出饱满的额头，脸部轮廓线条利落。
  他身姿挺拔，穿着黑色高定礼服，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属于上位者文质彬彬的疏离感。
  他像是一位天生的家族继承人，不管站在哪里都是焦点。
  艾洛默默观察着，对比着脑海中休默那沾满颜料、近乎野性的形象，越发觉得这对兄弟像是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走出来的。
  宴会按照既定的流程进行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
  查普曼在众虫期待的目光中，身着华美的白色礼服走出来。
  他脸上挂着属于明星的职业笑容，向在场的宾客致意。
  可是，艾洛敏锐地注意到，在他修长的脖颈侧面，靠近锁骨的位置，正贴着一小块肤色创可贴，那痕迹很新，像是刻意在掩饰什么。
  他跑开之后，他们在那间vip包间内又发生了什么，还真是难猜（才怪）。
  这个世界的订婚仪式与人类婚礼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烦琐的敬酒环节，更像是一场精英阶层的聚会见证。
  仪式核心部分是由一位身着纯白制服的工作人员，用特制的器具，分别从米尔恩和查普曼的指尖抽取少量鲜血。
  两滴鲜红的血液被先后放入蜜罐中，轻轻摇晃，融合在一起。
  随后，来宾们各自举起一杯淡黄色、质地浓稠的“饮料”。
  司仪的声音庄重响起：“血脉交融，蜜意同心，订婚仪式，礼成！”
  米尔恩和查普曼相视一笑，碰杯，将那浓稠的液体一饮而尽……
  艾洛靠在连接宴会厅与后勤区域的廊道门边，看着这看似神圣却让他感觉无比疏离的一幕.
  他没忍住，低声吐槽：“……还能再无聊一点吗？”
  “你也觉得无聊吗？”
  一个带着些许清冷，又莫名熟悉的男声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艾洛浑身一僵。
  那个声音继续以一种平淡无波，却能气死虫的语调说道：“你这衣服小了，背后衣缝都开线了，以后还是要注意身材管理，太胖的体态会缺少美感。”
  艾洛：“……”
  你踏马的——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他猛地转过身，准备用眼神和语言好好“问候”一下这只多管闲事的家伙！
  然而，身后空空如也，只有穿梭往来的服务虫和宾客模糊的身影。
  艾洛视线急速搜寻，看到一个快速消失在走廊拐角的瘦削背影，金色狼尾的发梢被窗户钻进的微风吹得飞起。
  还真的是休默·柯蒂斯。
  “有病吧！”艾洛对着空气咬牙切齿，气得后背的虫翼痒痒的，“我衣服小不小关你什么事！有那闲功夫，先管管你那根蔫了吧唧，毫无生命力的破‘黄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