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作者:
蛋黄黄鸭 更新:2025-12-17 17:04 字数:3240
“这、这不对劲啊......”陈医生额头冒汗,“病历上没说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
言母跪坐在儿子身边,泪如雨下,她看着言谨一痛苦扭曲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在等李医生......只有李医生.....管家还没有联系到人吗?联系不上打他们院长的,不管用什么方式,赶紧让李医生过来.....”
管家流着冷汗连连点头,拿着手机就往外去。
这边陈院长的办公室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淹没。
“陈院长!您不是说少爷状态稳定了吗?”管家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现在少爷昏迷不醒,一直在抽搐,您那个侄子屁用没有!”
陈院长的金丝眼镜滑到了鼻尖:“不、不可能啊,报告上明明...”
“什么狗屁报告!”管家几乎是在吼叫,“少爷现在嘴里全是血,把自己舌头都咬破了!夫人已经叫了救护车,你真的害死我了!赶紧让李医生过来”
陈院长手忙脚乱地把座机放下,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拨通李桉厌电话时,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喂?”李桉厌的声音懒洋洋的,背景音里还传来咖啡机运作的声响。
“小李啊!那个...言少爷那边出了点状况...”陈院长咽了咽口水,“能不能麻烦你...”
“抱歉啊院长”李桉厌啜饮咖啡的声音清晰可闻,“我正在休假呢,您侄子不是国外回来的专家吗?这种小状况应该难不倒他吧?”
“李桉厌!”陈院长终于绷不住了,“医院养你这么多年,关键时刻你...”
“陈院长。”李桉厌突然冷下来的声音让电话那头一窒,“您还记得十分钟前自己说过什么吗?'能出什么问题'、'跟李医生没关系'——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吗?”
电话那头传来管家撕心裂肺的喊声和医疗器械倒地的巨响,陈院长几乎要跪下了:“算我求你了,咱们医院真的不能有这么重大的事故。”
电话里传来长久的沉默,然后是咖啡杯重重放下的声音。
“让你侄子立刻停止一切操作。”李桉厌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十五分钟到。还有——"他顿了顿,"准备好你的辞职信吧。”
当李桉厌的车急刹在言家别墅门前时,整栋建筑已经乱作一团,他大步穿过花园,白大褂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客厅里,陈院长的侄子正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昂贵的西装上沾满了血迹和药渍。
“李医生!”管家像看到救星般扑上来,“少爷在楼上,他——”
李桉厌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主卧里,言谨一被四五个人按在床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手腕上的束缚带已经被挣断一根。
少年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眼睛半睁着却毫无焦距。
“都让开!”李桉厌厉声喝道。他一把扯开已经松脱的束缚带,单手扣住言谨一的下颌,另一只手迅速从医药箱取出药。
“谨一,看着我”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指尖轻轻抚过少年滚烫的额头,“我来了。”
奇迹般地,言谨一剧烈抽搐的身体突然僵住,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李桉厌脸上,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吐出一个带血的气音:“......骗......”
“我没骗你。”李桉厌动作利落地给他注射镇静剂,手指始终没离开少年的脉搏,“只是迟到了而已。”
当言谨一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时,李桉厌才注意到自己白大褂的袖口已经被抓得皱皱巴巴,他低头看着昏睡中的少年,发现对方即使失去意识,手指仍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第27章 自闭患者8
言谨一是在一阵尖锐的疼痛中醒来的。他微微睁开眼,视线模糊了片刻才逐渐聚焦,喉咙里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舌尖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他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来。
李桉厌就坐在床边,见他醒了,立刻俯身靠近,手指轻轻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醒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言谨一呆呆地望着他,眼眶瞬间红了,他想说话,想质问李桉厌为什么不来,想问他是不是又要走,可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洇湿了枕头。
李桉厌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伸手轻轻擦去言谨一的眼泪,指腹蹭过少年滚烫的皮肤,低声哄道:“别哭,伤口会疼。”
言谨一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桉厌的袖口,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李桉厌叹了口气,俯身将他轻轻搂进怀里,手掌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我来了,我来了......”
言谨一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像是终于卸下所有防备,整个人软软地靠进李桉厌怀里,他的额头抵在李桉厌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对方的衣襟,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像是怕一松手,这个人就会再次消失。
李桉厌任由他抓着,另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后颈,声音低而沉:“是我不好,来晚了。”
言谨一抬头,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他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又指了指自己缠着纱布的舌头,最后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那里疼得像是被撕裂了一样。
李桉厌的眸光暗了暗,他握住言谨一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我知道,你等我等得很疼。”
言谨一咬着嘴唇,眼泪砸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饿不饿?”李桉厌放柔声音,“我听言夫人说厨房煮了你喜欢的南瓜粥”
言谨一摇摇头,手指绞得更紧了,指甲几乎要掐进李桉厌的皮肉里。
“那...要不要喝点水?”李桉厌拿起床头的水杯,“加了蜂蜜的。”
少年还是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固执地盯着李桉厌的脸,仿佛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李桉厌放下水杯,突然伸手捏了捏言谨一的脸颊:“哭这么久,眼睛都肿成桃子了,不累吗?”
这个亲昵的小动作让言谨一愣了愣,随即更用力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他拽着李桉厌的衣角往自己这边拉,另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
李桉厌挑眉:“又要我躺下?”
言谨一用力点头,眼睛里终于亮起一点微弱的光。
“不行。”李桉厌故意板起脸,“你都不好好吃东西。”
李桉厌作势要起身,言谨一立刻慌了神,他急急地扯住李桉厌的衣袖,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伤口,疼得眉头都皱成一团,却还是死死拽着不放。
“不...走...”少年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被咬伤的舌头让发音含糊不清,他急得眼眶又红了,手指攥得关节发白。
言谨一看着李桉厌,一只手慌乱地比划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做了个扒饭的动作,见李桉厌还是不动,他急得往前倾身,差点从床上栽下来。
“小心!”李桉厌连忙扶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我不走,但是饭还是要吃,我让管家送上来,行了吧?”
言谨一这才稍稍放松了力道,但仍不肯完全松开手,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李桉厌,像是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实性。
李桉厌拨通内线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挂断后,他发现言谨一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神专注得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里。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李桉厌伸手揉了揉他凌乱的头发,“怕我跑了?”
言谨一诚实地点头,手指悄悄往上挪了挪,改抓住李桉厌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掌心却滚烫,像是要把李桉厌的体温都烙进皮肤里。
很快,管家端着餐盘轻轻敲门,言谨一的身体瞬间绷紧,抓着李桉厌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没事”李桉厌安抚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只是送饭”
管家轻手轻脚地放下餐盘,担忧地看了眼言谨一缠着纱布的手腕,欲言又止,李桉厌对他摇摇头,示意他先出去。
门关上后,言谨一才慢慢放松下来,他的目光落在餐盘上——除了南瓜粥,还有几样清淡的小菜,都是他平时爱吃的。
“能自己吃吗?”李桉厌把餐盘挪到床头柜上。
言谨一盯了一会儿饭,摇摇头,眼巴巴地看着他,又往床边挪了挪,给李桉厌腾出更多位置。
李桉厌失笑,端起粥碗舀了一勺,轻轻吹凉:“张嘴”
言谨一乖乖张开嘴,却在勺子碰到舌尖时疼得瑟缩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很疼?”李桉厌皱眉,“要不先喝点蜂蜜水?”
言谨一摇头,固执地又张开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李桉厌叹了口气,把勺子放回去,转而端起水杯。
“先喝这个。”他把吸管递到言谨一嘴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