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作者:
柳时二 更新:2025-12-17 16:57 字数:3051
“他为什么会放走你?”贺宴舟问道。
沈十一摇头,“我也没想清楚他为何会突然将我放了。也许,真如他所说的,觉得从我嘴里得不到任何东西,没趣得很,便放了。”
火光照在贺宴舟的脸上,将其轮廓勾勒得清晰无比,他在听沈十一说话,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想,上官拓之所以会放走沈十一或许跟巫子明有关系,可是如今巫子明只剩一具尸体了,有哪些关系,他也说不清楚。
“二公子……”沈十一倏然有些悲伤地严肃了起来,“主人他还在靖王府。”
巫暮云抬眼看着她,苦笑着,话里却能听出明显的哀伤,“我们见过了,隔着一扇门。可惜我没法带他走。”
“主人他是一个月前走的,被上官拓救活了,只可惜还是没能留下来。”沈十一垂下眼睛,脸上无光,很是沮丧。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能,没有将巫子明带出来。
“二公子,我想要带走主人。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巫暮云的瞳孔微震,而后很无奈地看着沈十一。事到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和表情去面对他哥。原来他哥曾活了过来,那个时候他在干什么?他居然还在路上。
他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任凭各种情绪在身体中横冲直撞,但也没有将那滴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
身为巫行风的孩子,天生就要比任何人能忍耐。巫子明所忍耐巫暮云所不能忍耐的,所承担巫暮云所不能承担的,因为他是兄长,所以生来就要比巫暮云承担更多。他以为的冷血无情,变了的阿兄,其实一直以来都在用尽方法护住他。虽然有些方法太过于极端,可是也将他送到了另一种高度。
事到如今,他竟不能舍弃这具躯体,疯魔般将他阿兄的尸体带回来。只因为,这里还有更担心他的人。
气氛倏然有些微凉,一股淡淡的忧伤在沈十一和巫暮云之间飘散而出。
“教主的尸体肯定是要带走的。但如果两位意气用事,就这么冲出去,反倒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贺宴舟安慰道:“不如先将教主的尸体暂存在靖王府。以我的观察,上官拓大抵是不会对教主的尸体做什么的,他能将人重新救活又派人用玄冰打造棺材,将人完好无缺地放在里面。可见,他不会将教主炼化成药蚀人。否则费这么多力气的意义又在哪里?”
贺宴舟认为,巫子明与上官拓之间必然是存在着某种深刻的羁绊,不然,那么癫狂的人也不会做出那么反常的事情。
“况且现在药蚀人接连破壳,江湖上下不得安宁,就连百姓也处于水深火热当中。”他看着巫暮云,“阿云,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救人,更是要阻止上官拓。”
巫暮云抬起头,那双浓墨重彩的眼睛此时就像死了一般,与贺宴舟对视时才有了些许生机。他用低沉的声音道:“当然。按照你我的约定,在来之前我便已经留了信件在魍魉山,药蚀人出没,魍魉山的洞主皆会下山救人。”
“既然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那便且先将个人情感放置一边。”贺宴舟说道。
对付上官拓等同于对付整个朝廷,他们势单力薄,功力再强也不一定就是对手。
在贺宴舟的计划里,等他与巫暮云来到长安城之后,会有各路熟人接连来此相助。等洞主们都下了山,用御蛊师的办法解决了各个地方出没的药蚀人,会再次相聚在长安城,与上官拓对峙,届时,便是上官拓的死期。
等一切事了,他会先回到茯苓山,向师父和其余师弟师妹赔罪后,再给阿昭寻个好人家,要亲眼看着她出嫁。不过又想阿昭肯定在桃花庵憋坏了,也不知如今如何了,到时候贺宴舟还得像个办法去赔罪。
而后若是苏邵愿意,再重振逍遥派时,这个掌门的位置他也可以让出来,给苏邵坐。
至于他呢,带着巫暮云这位债主,在南诏找一块空闲的地方,建一座木屋,种田养家。钱财等于无,自己只能食言当个无赖,给不了巫暮云风光无限的婚礼和丰厚的聘礼,那便在田野间办一场只有他们两人的婚礼。以后就生活在那一片天地,无忧无虑,不入江湖。
第89章 镜花水月
因为要等来人, 所以贺宴舟一行人暂且不能离开长安城。没想到几个人为了节省力气同一群药蚀人玩起了疲敌之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 敌疲我打,敌退我追。不过打非真打,打也不一定有胜算,况且药蚀人如同钢筋铁骨,不把头拧下来几乎打不死。
几天下来,苏问樵倒也不抓着几人就狂追不止, 也放松了几分力气。大抵是因为上官拓那边,正在朝廷上大杀四方,将不肯归顺于自己的官员接连杀死。为了完全控制兵权,还要分一部份的药蚀人放出去恐吓恐吓那些铁血忠心的大将。
得了空闲, 贺宴舟终于有空在燕归小镇的萱草湖边舒舒服服地洗去一身灰尘。
萱草湖是当地人取的名字,只因湖边满是黄色萱草, 此时正是盛开之际。湖中央有一座八角亭, 大抵是此处位置偏僻,所以亭子显得有些陈旧, 与坐在亭子内一身半敞素衣,清新脱俗, 干净洁白的巫暮云有些格格不入。
贺宴舟褪去一身衣裳, 摘了头上的发带, 长发披散,整个人像是被剥下了一层皮, 连带着剥去的还有一身疲惫。
他踩入水中,随后没入湖底,享受着湖水的洗涤和烈日洋洋之下难得的清凉,许久才从湖底冒出来头。顶着一头湿发慢悠悠游到了亭子边上。
因为长时间练武的缘故, 所以身材极好,并不清瘦,腿去衣裳,坚实的肌肉线条此起彼伏,头发上的水滴从他的肩膀锁骨流淌到了腹肌,而后没入湖水当中。
巫暮云顺着那滴水从上到下将其打量了一番。眼里充满了欲望,和克制。
贺宴舟无视他的目光,冷漠地搓起了背,一张脸上全然没有对欲的渴望。
哼!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巫暮云这样想,随后道:“宴舟,不如我来帮你搓背吧?”
贺宴舟侧过脸斜视他,“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附近虽然隐蔽但不保证就是安全的,别到时候被苏问樵追上来,两个人难堪。”
“哈哈哈!”巫暮云被贺宴舟逗笑了,“宴舟,你想什么呢,搓个背而已呀,又不做什么,怎么会难堪?”
贺宴舟将湿发顺到一边,在水里抬头仰视着巫暮云,凸显出流畅的下颚线条,眯着眼睛很是魅惑,“是吗?来,低头。”
巫暮云像是被其勾走了魂魄,乖乖地低下了头。
贺宴舟趁此机会一手抓住亭子的栏椅,一手圈住了他的脖颈儿,对着他的唇角吻了过去。
与之前不一样,这个吻更加深刻,带有些侵略性,强制性,让对面的人不禁为之一怔,等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往前倾去,被贺宴舟托着拽入了水中。
巫暮云在水中没来得及挣扎便被贺宴舟托着继续啃咬,那是一种带有情绪的,凶狠的报复。巫暮云闭上眼努力回应着贺宴舟,但是那个人几乎疯狂的吻,让他稀里糊涂,直到被亲得脸蛋憋得通红,一口大气差点儿没顺下去,才被贺宴舟放开。靠在其肩膀上,喘息着。
“你这是……报复我呢?”巫暮云喘着大气,整个人毫无力气被贺宴舟环抱着,才得以平复。
太羞耻了,这家伙。
贺宴舟撩拨完人,脸不红心不跳,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笑道:“怎么不算呢?就是报复啊。”
巫暮云小声咕哝:“小心眼……”
“嗯?”贺宴舟捏着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我就是小心眼,二公子不满意吗?”
巫暮云挤出一抹微笑,“满意,满意。”随后在贺宴舟还没来得及收走的手上,舔了一下。
贺宴舟一个激灵将手收了回去,耳根通红,那副清高傲慢的嘴脸险些没有挂住。巫暮云像是发现了什么,顺着继续撩拨,一只手搭在贺宴舟肩膀上下一路往下,惹得贺宴舟往后一缩,正要躲开却被巫暮云抓了回来,附在耳边轻声道:“做什么这么大反应,又不是没摸过。”
巫暮云的手继续往下探去,却被贺宴舟一把捉住,“二公子,你我好像很久没有切磋过了。”
巫暮云自然读懂了贺宴舟的言外之意,赶忙收了手,继续陪笑道:“我跟你开玩笑呢,宴舟,嘿嘿。”
贺宴舟瞪了他一眼,丢给他一块绸布,“诺,搓背。”
巫暮云接过绸布,愣了没多久,便笑盈盈地凑了上去,“早说嘛,我一定将宴舟搓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