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作者:
柳时二 更新:2025-12-17 16:57 字数:3099
贺宴舟心里升起一股凉意,幻境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等一切覆灭后,贺宴舟回到了现实中。九宫八卦阵已经被他破坏,而巫暮云与莫濯也早已逃了出来。
“宴舟!你没事吧?”巫暮云关切道。
“我没事!”贺宴舟看着周围异常震动,“这里不宜久留,先找个地道走吧。”
几个人相聚一处,刚走了两步,只见脚下崩裂,阵法闸门大开。“小心!”巫暮云刚说完,三个人便毫无征兆地从阵法中间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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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地脉(4)
贺宴舟醒来时, 周围漆黑一团,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手臂被轻微擦伤,但身体却安然无恙。他隐约听见滴水声音,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身下柔软一片,摸索半天,才发现是个人。
“阿云?”贺宴舟将人扶起, 尝试着叫唤道。
巫暮云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一手抓过贺宴舟乱摸的手,“是我。宴舟, 你没事吧?”
贺宴舟没急着回复他,用另一只手触摸巫暮云的脸颊, 却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 他仔细嗅了嗅,是血腥味, 于是道:“你怎么受伤了?”
巫暮云蹭了蹭他的手,轻笑道:“应该是掉下来时不小心弄的, 无妨, 养养就好了。”
他是在掉下去的那一刻, 一把拽过贺宴舟将其抱在怀里,转身做了一回人肉垫子, 所以才会不小心被乱石砸到,伤了脸。
贺宴舟从不相信他嘴里的鬼话,轻叹一声,再问:“有火折子吗?”
巫暮云从怀里掏出一节竹筒, 打开盖子,便出现了微弱的火光,刚好将周围照亮清楚。
贺宴舟从他手里夺过火折子,仔细瞧看了他脸上的伤,好在伤口不深,小心治疗不至于留下伤疤。他又转着圈将巫暮云从上到下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其左腿上有一道较深的口子,此时鲜血淋漓,沾着些泥土。
他又心疼的看了一眼巫暮云,只见这人脸上没有半丝苦痛,无奈之下,从裙脚撕下一条布料,先是将巫暮云腿上的泥污清理干净,而后温声道:“忍着点,会有些痛。”
巫暮云道:“好。”
贺宴舟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将布料缠在了巫暮云腿上。而后又看着他脸上的伤疤,倏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翻找出一条抹额,那是一条深蓝色绣有龙胆花的抹额,是贺宴舟十一年前去往南诏时从巫暮云屋里偷来的东西。
是他受伤被救那几日里顶着采花大盗的骂名,从二公子房里顺手顺走的东西,也是他偷偷摸摸藏了十一年的东西。那时侯,贺宴舟压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醉酒轻薄了人家,当时想的大抵是来日离开南冥教后便是正邪两派,再无来往的可能,但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人在,他怎么舍得,所以偷了点东西,给自己留个念想也好。
后来贺宴舟几乎将这事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有习惯会在怀里放一条抹额,以防所需,却忘记了这条抹额是谁的东西了。
等他将抹额拿出来,巫暮云一眼便看出了这其中的龙胆花,有些难以置信,于是问道:“这个是我少时佩戴的抹额?”
贺宴舟愣了一会,回过神点了点头,轻轻将巫暮云额间的血渍擦拭干净,将抹额给他戴上,刚好遮蔽了伤口。
“那时太猖狂,做了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行为尤其不正当,阿云可不要怪我。”
贺宴舟的声音里可听不出一丝半点儿的忏悔和不好意思,反而像是挑衅和诱惑。告诉巫暮云,对,我就是在十一年前从你屋里顺走了你心爱的抹额,至于为什么,你自己想。
当然,巫暮云此时在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一系列可能的事情,最终得出结论——贺宴舟乃是江湖第一采花贼,早就觊觎他这朵小白花很久了,并非是一时兴起。
巫暮云不禁笑了起来,而后借着伤者的名义钻到了贺宴舟怀里,“我不怪你。哎呀,宴舟可得好好扶着我,腿伤严重,可不好走路,你要保护我。”
贺宴舟举手投降,将巫暮云扶起来两个人便这么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贺宴舟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一条阴湿的地道,四周全是泥土,头顶还有往下滴着的水流。但如今并非梅雨季节,且昨日几人来此时也没有雨水,莫非上面连接着的是渭河?
贺宴舟如惊雷劈进脑海,不觉后怕。若是上面的泥土坍塌那整座地脉怕是会被埋藏起来,他们几人也没法出去。
“若不是地脉有奇门遁甲相护,那怕是早被淹没了。”贺宴舟边走边道。
巫暮云安慰他,“没那么容易,你看它周围堆是泥土,但这其中还含有砖石,提升了墙体粘性。也许是因为密度不够才造成的滴水,但不至于这么快便被河水冲垮。”
贺宴舟“嗯”了一声,随后一手扶着巫暮云,一手举着火折子,突然火光变亮,贺宴舟扶着人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堵布满灰尘的黑色墙体,墙上有很多掌印以及刀剑的痕迹,这些痕迹深浅不一,就像是有人曾在这其中打斗,无意殃及。而墙下面是一具具碎裂的白骨。
贺宴舟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深不可测,而这里又被拦截。然而这里具具白骨,估计墙后另有玄机。”
“不如打开它试试。”巫暮云说着,也正要动手,却被贺宴舟打断,“别轻举妄动。你看这墙体是由玄铁制成,什么样的刀剑能在玄铁上留下这么深刻的痕迹,想来这些死去的人功力不浅。而且你再仔细看看,这其中还有生锈的暗器。”
说罢,贺宴舟蹲下身将藏在白骨中的利刃和箭矢捡了起来。
“这里估计有隐藏的机关,我们要小心。”
巫暮云也跟着蹲下,但由于腿脚不便,所以显得有些许吃力,但在他起身之后,手上刚捡起来的利刃倏然脱手而出,朝着墙体右方的一个细孔里打去。
就在利刃触碰到那细孔的一瞬间,墙体四周纷纷打开玄机口,从里面射出来无数箭矢。
贺宴舟从腰间拔出无双剑,转头便劈开了一根箭矢,将其劈成两半后,又一剑劈坏了机关口。
“小心点!”贺宴舟对着巫暮云道。
巫暮云护着脚上的伤,行动迟缓却不影响他手上的七杀蜿蜒灵活,斩下一根又一根箭矢,而后一掌毁掉了机关口。
等墙面周围恢复平静,随之而来的便是脚下的尖刺。贺宴舟一手护过巫暮云,搂着他的腰以无双剑为支撑点,立足了下来。巫暮云顺手便占了个好大的便宜,捏了一把贺宴舟的腰,而后又是搂着她的脖颈儿,又是装模作样的喊疼。
“宴舟,脚疼。”
贺宴舟拿他没办法,用内力击碎一小片尖刺,落了脚,而后护着巫暮云便是一掌将周围的尖刺清除。然而在清除过程中差点儿被利刃划伤,矢巫暮云抬手将利刃弹了回去。
“不知道这地脉当中设置这么多机关为了什么?”巫暮云不禁道。
贺宴舟:“这机关为的便是防我们这些人。好了,先找办法溜进去吧。打开墙体的机关应该就在周围,分头找找。”
“我们费了太多时间了,万一沈姑娘有个三长两短……”
“不会的。”贺宴舟一惊,看向巫暮云。
“沈十一于他还有用处。”巫暮云道。
想来也是,沈十一作为南冥教第一杀手,功力仅在巫行风之下。千机阁除了上官拓之外还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抓她且不说好不好抓,哪怕抓到了,以上官拓的性格,恨不得从她嘴里橇出些许秘密出来。
如此一想,贺宴舟心里舒服多了。这一路赶来,确实浪费了不少时间,若是去救人,以现在的速度,实属惭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得抓紧。”贺宴舟说着便在墙体上摸索着。
打开墙体的机关藏得很隐蔽,两个人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直到巫暮云有些不耐烦地往后一靠,后背陷入一旁的泥墙中,墙体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贺宴舟喜出望外地看着巫暮云,两人正欲走进去,谁知巫暮云后背刚离开泥墙,几根尖锐的银针从墙缝里飞了出来。没等贺宴舟用无双剑拦下,巫暮云弹指间便将这些银针挡了回去。
“不必担心我。走吧。”
说着,巫暮云走了进去,贺宴舟也跟了上去。
贺宴舟总觉得巫暮云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他究竟在幻境里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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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繁华热闹,无数商人在此落地生根,白日里浓浓的烟火味道,人声鼎沸,车马喧嚣,夜里坊市如棋,纸醉金迷,令人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