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作者:柳时二      更新:2025-12-17 16:57      字数:3076
  巫暮云的力道不重,若是贺宴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往前走两步便能轻易挣脱。只见贺宴舟脸上露出一抹笑,还没等他转身,巫暮云便从身后将他整个人圈到了怀里。
  贺宴舟不动声色, 那人便在他脖颈儿处轻轻摩蹭,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贺宴舟的名字,“宴舟……”
  “嘶……别闹。”贺宴舟被他嘴里吐出的热气弄得很痒,转身将人扶正, “干什么?”
  巫暮云眼眶有些红润,仔细一看眼里还泛着泪光, 泪眼朦胧,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有了我, 为何还要盯着别人看?”
  贺宴舟有些哭笑不得,这话说起来像是他在外偷吃被抓了个现行似的。
  贺宴舟将巫暮云扯着他衣袖的手掰开, 然后重新回到座椅上坐了下去, “干嘛?我还不能盯着人家姑娘看了?”
  “不能。”巫暮云低下头, “是我不好看吗?”
  贺宴舟这会倒是明白了这小子为何突然作妖了,心道:“又想来这招。”
  “好看, 天底下没几个男子有你这副好面容。但是,”贺宴舟一手捏着下巴,故作姿态。巫暮云抬起头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却听他道:“二公子与一个姑娘家争风吃醋的,是不是对自己的脸没有信心呢?”
  贺宴舟又笑道:“青女姑娘确实好看,下了山必定会迷倒不少男人。但可惜我贺某人是个断袖,不喜欢女人,你这样的小男人,我最喜欢。”
  巫暮云最受不了贺宴舟这张嘴,总会将人骗得团团转,他这么一说,巫暮云有些重心不稳,抓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突然冷静了下来,“宴舟。我们这次下山凶多吉少,我很害怕。”
  贺宴舟,“呦,二公子,这就怕了?你怕什么?”
  巫暮云深呼一口气,“我怕出现变故,你……会再一次离开我。”
  贺宴舟将撑着下巴的手拿开,招了招巫暮云,“过来。”
  等巫暮云顺从地蹲下身子,来到他身边,他便将手放在巫暮云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还没发生的事情何必去猜测,给自己增加烦恼?况且我现在武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见得就比你这位首领弱,怎么?你瞧不起我啊?”
  巫暮云往贺宴舟怀里挤了进去,搂着他的腰。贺宴舟的腰纤细而又结实,除了练功留下的几块腹肌外,没有多余的赘肉。巫暮云靠在他怀里,声音轻柔,“没有瞧不起你。宴舟哥哥,我……我好像发病了。”
  贺宴舟被他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哥哥叫得一个寒颤,但还是将手伸到了巫暮云的额头上方试探,“没有发烧啊?你哪里不舒服?”
  巫暮云抓着他的手在自己脸上一遍遍蹭着,“是使用《阴阳诀》的后遗症。有些神志不清,要是做起过分的事情,哥哥能不能不要怪我?”
  ……不得不说,这一声哥哥叫出声,简直直击贺宴舟的内心,将原本平静无感的心境,破坏得波涛汹涌。谁家孩子会好端端叫人哥哥的?贺宴舟不禁想。
  “别乱叫。”贺宴舟道。
  结果此话一出,巫暮云更是得寸进尺,抬起头看着贺宴舟,“可是哥哥就是哥哥,你本身就比我大很多呀,不是吗?”
  贺宴舟拿他没办法,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有些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但回忆起来依旧记忆犹新。当年贺宴舟不辞而别,巫暮云独自一人坐在诺大的房间,看着两人曾耳鬓厮磨过的床塌,脑子里全是贺宴舟是如何勾引他,如何步步为营将他置于陷阱当中的画面。那些画面历历在目,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重复,让他重新定义了自己与贺宴舟该有的关系。
  那时候年纪虽小,但感情却是炙热的、纯粹的,一旦付出便是收不回来的。他也曾恨过贺宴舟,恨他对自己的玩弄,恨他一走了之,留他一人在这段荒唐的过往中,一陷便是八年。可笑的是,情是他自己生出来的,爱也是他自己长在心口上的,这些东西你就算不浇灌,也会随着时间越长越深。
  “宴舟,要不你再和我睡一次吧,你既已确定心意,下山后若遇不测,也能因为我活下去。”巫暮云伸手捧着贺宴舟的脸颊,“你我彼此救赎,永不离弃。”
  贺宴舟将巫暮云的手甩开,而后将其猛然推开,站起身,“荒唐!你这说的什么?都还没下山,没救出沈姑娘,就想着会倒在上官拓面前?你首领的位置是摆设吗?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
  “巫暮云,如果这些年你因为禁足被困,所以丧失了所有的勇气,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恐惧,那我真的看不起你!”
  贺宴舟被气得一时冲动,差点儿将巫暮云推翻在地。他气巫暮云妄自菲薄,气他莫名而来的懦弱,更是气他拿《阴阳诀》当挡箭牌。
  正当贺宴舟沉浸在怒火中,不得平静时,巫暮云轻声问道:“宴舟,你不喜欢我了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而是……”贺宴舟抬眼看着他,话到嘴边却又被收了回去,只见巫暮云跪坐在帏帐下,眼里暗淡无光,整个人犹如裂开的瓷器,碎成了千万片,东拼西凑后一脸忧伤地看着他。
  “而是你身为首领,身为南冥教的二公子,有些事情不是儿戏,你要做该做的事,报该报的仇,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撒娇。”
  贺宴舟的心像是被银针扎了无数下,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子的一举一动也能牵动他的情绪,使他愤怒,亦使他心疼。他在勾栏庭院泡了半辈子,对于那些个露水情缘,也只是点到为止,大家各取所需,图个乐呵罢了,况且那个时候他心境浮躁,一心只求武道,不是个能让人托付终生的人。
  对于巫暮云,他不敢说有多爱,多喜欢,但他一定是最特别,最无可替代的角色。可是这小子整日就知道给自己整幺蛾子,一天天不得安宁,怕是往后也不好过。
  再者,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使用《阴阳诀》其实没有什么后遗症,只不过是巫暮云的心理产生了变化,时而焦躁不安,时而死气沉沉,时而恐惧,时而痛苦。
  他真的病了,得的还是心病。
  “我心里没有底,或许是因为《阴阳诀》折磨了我三年,让我一遍又一遍沉溺在痛苦中,所以很害怕失去。但是这和我想要你没有任何关系。”巫暮云的眼神瞬间坚定,“宴舟,我……我就是想要你,想和你亲近,不管该做什么,该报什么仇,我现在……就是,我就是想遵从本心,做真正想做的事,难道,难道你要我像你一样,克制住所有的情欲吗?”
  贺宴舟接连叹了两口气,走上前想要将巫暮云从地上拉起来,手刚碰到他却被他反手一拉,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扑在了巫暮云怀中。贺宴舟挣扎着起身,手腕却被巫暮云抓得死死的,他喘着粗气,“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在自欺欺人?”
  “你……”贺宴舟话刚出口随之而来的却被巫暮云堵住了嘴,鸠占鹊巢般,啃噬他的一点一滴。
  贺宴舟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像是被下了某种咒语,心脏即将撕裂,在这之前却还要受尽折磨。他很不痛快,张口就将巫暮云的嘴皮咬出了血。
  巫暮云的血在他嘴里弥漫,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看着巫暮云任凭嘴皮流血无动于衷,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他说:“你明明也想要我,为什么要忍着?这个时候了,你还当什么正人君子?”
  燥热难耐,瞬时要了贺宴舟的理智。
  他想,是啊,我在装什么正人君子?
  于是反客为主,捏着巫暮云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为什么要让自己忍着?既然要发疯沉沦,何必在乎那一点儿脸面?
  贺宴舟压在巫暮云身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由于动作幅度太大,‘撕拉’一声将紫色的帷帐撕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两人身上。
  巫暮云身上的衣裳被贺宴舟一层层扒开,露出里面坚实的肌肉,他的手游离在其中,似乎得了趣味,好不畅快。偏偏巫暮云最怕痒,被贺宴舟这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摸,弄得心旌摇曳,□□焚身,青筋暴起,不敢动弹。
  “二公子……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贺宴舟在他身上得意地说道。巫暮云没有回话,他此时脑子混乱,思绪不清,怕是会做出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可是贺宴舟才不在乎,他继续作死,用手抚过巫暮云的胸肌,在他耳边煽风点火,声音轻得如同蚊蚁,“不是要与我……共赴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