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作者:
酷兒橙 更新:2025-12-11 18:26 字数:3172
“操……”汤遇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下颤音,直视对方的眼睛道:“周竞诠,如果你今天真敢对我做什么,那我一定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他已经做好与对方同归于尽的准备。
男人勾起唇角,将那根被他咬破的手指送到唇边,吮了一下,“那我可舍不得……”
舍不得明天不能见到你,虽然太阳是无关紧要。
他重重砸下身,在汤遇的脸侧与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唇与鼻贴着温热的肌肤,穿梭、游走,仿佛要将那股香甜的气味全部吞进肚子里。
汤遇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来,而后周竞诠凑在他的耳边说:“看来你很喜欢这样?”
……
……
“……”
汤遇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哭了。泪水的成因他说不清,或许是屈辱,或许是愤怒,或许是某种更复杂的、更纠结的东西。他拼命摇头:“不……不,我你求你放过我吧,你不都结婚了吗,还来招惹我做什么?我们现在即使做不成陌生人……那好好做朋友不行吗?五年的时间还不够吗,你为什么非要一遍一遍……让我想起过去呢?”他的声音已经是恳求了。
男人侧过头,在他掌心轻轻一吻:“汤遇,你别再妄想和我做朋友了。”
他顿了顿,身体俯近些,贴在他耳边说:“我尚且可以给你一个额外的选择——”
“……?”
“我们做情人。”
汤遇瞪大了眼睛。
他缓了很久,才确认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不敢相信对方竟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种话——在自己有妻有女的情况下,跟一个男人提出婚外情的邀请。
难道……原来,他在周竞诠眼里,是那么贱的一个人吗?
这一刻,汤遇终于清醒了。
“周先生,我劝你立即收回这些话,就当你喝醉了,等明天醒来,我会假装今晚什么都事没发生、什么话都没听到。”
空气沉默了很久。
突然,身上的桎梏一松,周竞诠从他身上翻下,仰面倒在床上。
汤遇慢慢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服,最后夺门而出。
房门被重重甩上,震得空气急剧压缩,发出一声巨响。
而那个被抛弃在房间里的男人,定定地望着虚空,眼底清亮,没有丝毫醉意。
第62章 重启人生
经过那晚,两人的关系彻底跌到了冰点,比初次见面时还要可怕。
阚净宜是第一个察觉出异样的人。
她发现,汤遇这段时间心情都不怎么好,每天早上脸都是臭的,虽然他平时早上脸也很臭,但如果这天早上见到了周竞诠的话,他脸会更臭一些。
只要周竞诠待在化妆间里,汤遇就绝不在里面呆着,甚至有好几天,他坚持自己打车来剧组,连剧组派的车都不坐了——原因当然是那辆车上坐着周竞诠。直到阚净宜给告诉他,人周竞诠的车已经调来了,以后不坐咱们车了,汤遇这才肯回来坐着。
当然,周竞诠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恢复真面目:生人勿近、熟人也远离。片场里他所在的区域,永远是气压最低的一块,没有什么欢声笑语,也没有什么插科打诨,他那个助理也一改之前的桀骜不驯,变得低眉顺目起来。总之,阚静宜之前还觉得他对汤遇有些特别,那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但现在通通没有了,汤遇目前的处境于剧组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阚静宜说实话,逼迫汤遇拍这部戏,她心理一直心惊胆战的,要不然她这次也不会全程跟组。可为了汤遇以后的事业,为了他们工作室,她只能硬着头皮当这个“坏人”。
这几年,她拒绝了钟毅文那边打来的额外酬劳。她觉得汤遇长大了,不再需要一个监督者的角色了。她也不想再当那个夹在中间的间谍。如果钟毅文真的关心汤遇的工作生活,那尽管来问,就是别再用钱交换他的隐私。
……
今日拍摄日程,是林与阿孝的第二场亲密戏拍摄。
此前那场“阿孝偷窃”事件的幕后推手,正是林君慈的未婚妻松野惠里。
她早已察觉出未婚夫与其马夫之间的不正当关系,她陷害阿孝的动机也并非出于单纯的嫉妒。
他们的婚约本就是一场政治与家族利益的交易,她必须在这套既定的父权体制中扮演一个完美的未婚妻角色。但当她发现林君慈竟将自己折辱给一个下人,且是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存在的意义就被瓦解了。
妻子的权利被剥夺,她所依附的秩序也被动摇。所以她选择更为扭曲的报复,因为她很清楚,即使她提出退婚,她的父亲也绝不会允许,这场婚姻绝对是利益大于一切的。
上一次没能借林父之手处死那位马夫,很是可惜,于是她又想出一计,借林家举行宴会之由,享各界名流、高官在场之际,让林君慈和那个马夫的关系暴露在阳光之下,让这段秘密成为她未来婚姻里永远牵制丈夫的武器。
林君慈毫无防备地饮下了松野惠里递来的酒,后觉胸口灼热,意识模糊,为不在宴前失仪,他借口方便,踉跄躲进书房。
松野惠里暗中派人跟踪林君慈的行动轨迹,并命仆人假传少爷的口信,将马夫阿孝骗过去。她只需静候片刻,就能坐享其成。
……
阿孝得家仆传信,独自前往书房,他推门进入,便看到了蜷缩在书架一角的林君慈。
“少爷,您怎么了?”他赶紧上前,半跪在地,扶住那人的肩膀。
林君慈被药力折磨得意识恍惚,浑身冷汗,他费力地抬起头,发觉眼前的人竟是阿孝。
“阿孝……?你……你怎么来了?”
“吴叔说您找我,让我来书房。”
林君慈脑海里一片混沌,此时他已顾不上他有没有没让人传过话,顾不上想这一切的蹊跷之处,只觉得四肢无力,身体中的欲火要将他的理智吞噬殆尽。
“阿孝,我好难受……你快帮帮我……”他的声音已带上哭腔。
“……”
阿孝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少爷。平日里那个高傲、目中无人、仿佛永远立在阶梯顶端的林君慈,此刻竟以这样乞求的姿态望向他。
他们的关系中,林君慈从来都是发号施令的那一方,不管是他是不是喜不喜欢男人,愿不愿意做那件事,林君慈从没有征过他的意见,他更像是对方的一个工具,一个奴隶。
他将林君慈从地上一把抱起,架在腰间,抵到书架,咬住对方的唇。
他用力吮吸,吮得两腮发白。
唇与齿、呼吸与心跳碰撞在一起……这一刻,两颗变质的心终于在错位的感情中剧烈共鸣。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cut!”
“刚才小周的手挡镜头了啊,下条再调整一下,来弄弄妆发。”岳夫亓招呼着。
周竞诠两臂一松,汤遇便从他怀里跳下来,狭小的书架置景里空气几乎不流通,加上头顶炙热的补光灯,简直令人无法喘息。
忽然,汤遇尝到一股铁锈味,他微微一怔,舔了舔上唇——是血,他的嘴破了。
“汤老师,您可别舔,我给您擦一下。”化妆师眼尖,立刻抽出一根棉签,轻轻点在他唇边。
“没事……拍戏嘛……正常。”汤遇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让她处理着。
周竞诠听到这话,抬眼望了过来。这人正站在离他一臂不到的距离外,低着头任由化妆师替他擦汗。那眼神很是直白的,且没有任何歉意,单纯就是被吸引了注意力而已。
汤遇眉头轻轻一蹙,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经过那一晚,汤遇算是彻底看清周竞诠这个人了。
他终于承认,自己以前太傻、太天真了。
钟毅文说得没错,周竞诠就是个坏人。
他无法理解周竞诠那晚提出那样的邀请是什么意思,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那样做。
他绝不会成为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就像当年他对倪翰生投射了角色的爱,但当他得知对方已经结婚的那一刻,他毫不犹豫地斩断了一切念想。
现在也一样。他给自己的大脑做了一场手术,切掉了那些腐烂的部位。
他重新把周竞诠放回普通人的位置——合作对象、戏里的对手,仅此而已。
他演得愈发投入,马上就要到了一种辨不清现实,分不清你我的程度。
林这个角色很复杂,不是一个简单的被迫害的少数群体,也不是什么贵公子堕落记的俗套叙事。他是被困在殖民体制、家族道德与性别规训的三重牢笼中,被迫去演一个“人”的人,要想把这样的角色演出层次,他真的要下一番功夫才行。
在这次cut前,他们已经来过好多遍,如果仔细看,他们的嘴唇都已经肿了。
周竞诠可能是有些急躁,因为一遍遍不过,岳夫亓总是能挑出这那的毛病,他亲得一遍比一遍“暴力”,以至于这一次把汤遇的嘴不小心给弄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