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作者:
落鳍 更新:2025-12-09 12:35 字数:3168
针头刺入肌肤带来强烈敏锐的刺痛感,霁雨晨将脸埋进徐闯的臂弯里。
他现在也顾不得合不合适、应不应该,徐闯揽着他的后脑勺不让他看,说不看不就疼了。
霁雨晨不知道真假,只是听话照做,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听徐闯的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戒不掉、也改不了。
医生清理伤口布料,过程还算顺利,挑破了一个较大的水泡释放组织液,其他小的等其自行吸收。他处理完伤口让护士来接手后续,交代了部分注意事项。
期间霁雨晨一直在走神,心不在焉,他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昨晚又几乎彻夜未眠,刚才一沾徐闯身边困意席卷而来,处理着伤口差点睡过去。
护士进来敷上药膏,又将之缠绕纱布,嘱咐每天换药,可以在家附近的诊所,或者医院。
忙碌一番,诊室里重新恢复安静,医生和护士都去忙别的事,徐闯将人扶着转过身来,坐到床边。
霁雨晨的右腿西裤已经被剪得不剩什么,露着光溜溜的一条腿,徐闯这才注意到,移开目光,无意识的咽了咽。
这时林澈敲响诊疗室的门,送来一个纸袋,里面装着一条运动短裤。
霁雨晨把人都轰出去,自己在里面换了好久。他行动不便,右腿的麻药劲儿还没散,几乎没有知觉,只能撑着床边,一点一点穿上。
最后他还是被抱出了诊疗室,披了一件西装外套蒙在头上,因为觉得丢人。
徐闯把人放进后座,霁雨晨道:“我要回家,你别跟来。”
他心意已决,徐闯身边既然有了人,自己绝不会纠缠,抢来的爱情他才不要。
男人站在车边,一时进退两难。
他倒不是觉得尴尬,只是担心霁雨晨回家后没人照顾,一个人做什么都不方便。
林澈在前排看了眼后视镜,提醒道:“霁总,明早物业会来进行管道检修,我有其他安排,无法到场,您一个人可以吗?”
霁雨晨望向前面,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徐闯说:“我陪你吧,我明天休假。”
【作者有话说】
连更四天
第64章 初吻
咖啡店每个月有四天假期,徐闯还没用过,他想如果自己请假,彭成应该会答应。
霁雨晨坐在那一声不吭,林澈点头示意,“徐先生,那就麻烦你了。”
车子穿越市区,霓虹灯光在视野中飞速倒退。
徐闯一路观察霁雨晨的反应,发现他从上车之后就开始打瞌睡,脑袋一点又一点的,几次差点歪倒。
他将人放正了些,让霁雨晨的脑袋靠到身后的座椅靠背上,希望他不要磕到头。
林澈的声音低而平稳,问他在8月25日有没有和霁总通过电话,或者说过些什么。
徐闯回忆些许,想起那天他和祝元晞去了摄影棚做兼职,回来已经很晚了。
他检查聊天记录,发现两人的对话停留在自己从韩餐店出来之后,说要回家了。
霁雨晨当时没回,后来也杳无音信。徐闯以为他睡着了,毕竟当时已是凌晨,自己也有些神志不清。
林澈以此提醒,但终归不知发生了什么,霁雨晨从第二天开始就形容异常,脸色也非常难看。
他没再说话,徐闯小心询问:“你们霁总...最近是不是很累?都没睡好吗?”
林澈目视着前方,平静道出:“霁总睡眠不太好,有时需要靠药物入睡。”他又看了眼后视镜,补充道:“但在徐先生身边好像不一样。”
车子驶入一处高档小区,直到停稳熄火,霁雨晨都没有要醒的意思,像是全然昏了过去。
林澈递来车钥匙,微微鞠躬,说他今天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还请徐先生好好照顾霁总。
徐闯看着林澈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回头望向后座上的人。
霁雨晨意识昏沉,脑袋轻靠在窗边,从棒球帽下散落的几缕金发掩住了半张小脸。
徐闯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出来,霁雨晨伏在他的肩上,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狐狸,手臂自然而然地环上徐闯的脖颈。
他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嗯嗯哼哼,徐闯听不清,又将人往上掂了掂,和抱小孩似的搬运上楼。
电梯入户直达客厅,徐闯有些惊讶,这客厅比自己一整间公寓还要大。
他环视四周,觉得沙发上好像并不合适,于是将霁雨晨抱进卧室,放到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眼前的人已经微醒,躺在软被上半睁着眼看他。
徐闯犹豫不决,不知是不是该叫人起来,至少换件衣服再睡。
——霁雨晨穿着被汗水浸湿而又阴干的衬衫,此刻正皱巴巴的贴在肩膀上,看起来并不舒服。
徐闯俯身靠近,想要帮他解开第一颗纽扣。床上的人眉头蹙在一起,表情满是抗拒。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徐闯怎么可能在这?他赶着回去还来不及,祝元晞说不定就在家等他。
霁雨晨蜷起腿来试图将自己藏进被子里,动作间碰到伤口,不自觉地倒吸口气,
“嘶...”
这声带着明显颤音,徐闯急忙俯下身去,双手撑在霁雨晨耳边,将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怎么了?”他语色焦急,“是不是蹭到伤口了?让我看看...”
身下的人闷不吭声,只有紊乱的呼吸声在寂静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徐闯放轻力道,将人从被子里剥离出来,语气轻柔地哄:“让我看看...别怕...”
霁雨晨抱着被子,把脸埋在里面,仿佛要跟它融为一体。
徐闯一只手轻抚着他头顶的发丝,叫他不要害怕,另一只则握住小腿向上,轻按住膝盖以防他乱动。
手中的身形在微微发抖,徐闯将裤腿往上推了推,看到缠绕整齐的纱布,幸好没有被蹭散,不然还要重新包扎。
他松了口气,视线无意中扫过纱布包裹下的肌肤,白皙软嫩,正微微打着颤儿。
徐闯不自觉的目光游移,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霁雨晨的双腿劲瘦匀称,不是自己这种肌肉紧实的类型、也并非瘦的皮包骨头,腿根带着恰到好处的软肉。
他没见过哪个男生的皮肤那么白、那么嫩,像是刚成型的豆腐,一碰都会留下痕迹。
房间里弥漫起寂静微妙的暧昧气氛,徐闯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试图将刚刚的画面暂时从记忆中删除。
他不确定自己会想到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觉得脸上有点发热。
霁雨晨缩在床上,此刻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侧过身去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刚刚被弄得起了点反应,希望徐闯没有看到,不然真的丢死人了。
霁雨晨闷声赶人:“你在这做什么?不用回去陪你男朋友吗?他应该在等你吧。”
徐闯一头雾水,脱口反问:“什么男朋友?”
他被弄得迷糊,可床上的人却缄口不言,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徐闯毫无头绪,拿人没辙的同时又觉得霁雨晨有点可爱——他像个气鼓鼓的小包子,快要把自己卷成一个蚕蛹,全身上下只露出头顶的金色发丝,跟随流动的空气轻微颤动。
徐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前塘村的火炕上好像也出现过这个场景,倔强的小人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包裹的严严实实,自己说尽好话都不管用。
他突然恍惚,好像回忆与现实重叠,心头默然一动。
徐闯想要将人从床上拉起来问个清楚,霁雨晨挣扎无果,被裹着被子抱起来,坐在徐闯腿上。
他红着眼眶,抬头的瞬间与之目光相接。
徐闯原本想问,我们是不是曾同床共枕,有过肌肤之亲?你以前也喜欢这样,遇到不开心的事就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任谁说什么都不管用?
可质问的话在看到那双水雾弥漫的浅棕色瞳仁时打了哏,一时溃不成军,徐闯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望着霁雨晨的眼睛,里面仿佛盛满了化不开的哀伤、和不言而喻的委屈,将自己的心脏紧紧攥着,牵动每一根神经线。
徐闯不忍他哭,却不知为什么,霁雨晨每次伤心难过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房间里流淌过无声的寂静,徐闯低下头去轻蹭霁雨晨的鼻尖,和他额头相抵。
他尝试亲近,面前的人没有拒绝,只将头埋得更低,抽泣声沉闷而又局促。
徐闯扶着他的下巴,叫他微微抬头,俯身含住了他的唇。
微凉唇瓣在触碰舌尖的瞬间让人心头一颤,霁雨晨几乎在同一时刻睁大双眼,看到对面爱意朦胧的眼神。
徐闯没有考虑太多,只是依循本能轻吻他的唇,然后向里探去。霁雨晨有一瞬瑟缩,被按住后背紧紧锁在怀里,他仰起头来被动地承受,眼泪顺着脸颊流到颈窝里,浸湿了被褥。
耳边响起细腻水声,****的暧昧声响在这一刻变得悦耳而又动听,仿佛催人缠绵的毒药。霁雨晨哭得更凶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滑落在徐闯手心里被他一遍遍地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