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者:有毒喷菇      更新:2025-12-09 12:13      字数:3070
  哦不对,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十分悠闲的闻越:“师兄,你为何用‘那位’形容她?”
  闻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柳相积威罢了。”
  楚悯和关云铮一起:“噗。”
  “笑什么呢?”章存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学堂门口进来了。
  闻越坐在桌案上朝他摆摆手:“师父,我听云崽说你插不进那两位先生的谈话,竟有此事?”
  章存舒随手捡起一张纸团成球砸他怀里了:“你不默书了?”
  闻越朝两位师妹抬了抬下巴:“多亏了掌门教会她俩修补术法,我如今可无用武之地了。”
  “那正好,李厨方才说有事想拜托你,你又有用武之地了。”章存舒答道。
  闻越疑惑:“李厨有事拜托我?让我日后少吃点?”
  关云铮和楚悯忍笑忍到双肩颤抖。
  闻越说完这话也想笑,好险忍住了:“我等两位师妹修补完便回去找他。”
  章存舒“嗯”了声,走到步雁山旁边:“今日做什么去了,之前都没看到你人影。”
  步雁山谈起这个就想叹一口疲惫的气:“嵩华练剑,把练剑台劈了。”
  关云铮大受震撼,茫然抬头:“练剑台是用什么做的?”
  楚悯也有些恍惚了:“若归墟也遵循规制的话,应当是试心玉做的?”
  关云铮愣愣接话:“试心玉?有多牢固?”
  闻越也一脸被震撼的表情:“总之,这东西没有个百十年的劈砍,是不会出现裂痕的。”
  章存舒挑眉:“所以嵩华把试心玉劈裂了?”
  步雁山抬手掐住眉心:“是,虽然裂痕不深,但相当明显,确实裂了。”
  ……牛。
  一时之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才能表达她此刻心中的震撼。关云铮手中的术法一时都忘了运行,流淌的墨在纸页上乱作一团。
  身旁的楚悯轻咳一声,唤回她走失的神智,关云铮听见楚悯说:“试心玉该如何修补?”
  关云铮下意识看向灵气流转的手心,步雁山看穿她在想什么,笑着摇摇头:“试心玉是修补不了的。”
  闻越不晃腿了:“那该如何?”
  步雁山摊开手:“我费了半天时间把裂痕部分往外移了移。”
  虽说修补不好,但总不能让任嵩华继续加深裂痕,只好让她继续劈别的完好的部分了。虽然此举显得亡羊补牢,但好歹补上了不会丢更多的羊了。
  虽然更大程度上是扬汤止沸。
  关云铮看向章存舒:“师父,以前有人能劈开试心玉吗?”
  章存舒笑着叹了口气:“没有,但凡这东西那么容易劈裂开,也不会落得每个仙门只有一块的境地了。”
  楚悯之前在天问,多数人不擅体修,剑修更是少之又少,对试心玉的了解很不足,听闻此言忍不住问道:“那若是不巧,当真无法挽救了,该如何?”
  章存舒这回是真的在笑了:“这简单,去仙盟那儿讨一块就得了,他们那试心玉多的是。”
  莫名有种仙盟是砧板批发商的错觉……试心玉拿来作为练剑台使用,每天不是被刀砍就是被剑劈,怎么不算是一种砧板呢?
  至于仙盟,只给其他仙门每处一块试心玉,自己却囤积着许多,又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批发商呢?或者准确点说,是试心玉物流服务总部,一次只发一块,不接受无理由退货,不保修,坏了只能另外提出要求,提出要求后份额也依旧是一块。
  哇……难怪仙盟人人喊打。
  天下人苦行业垄断久矣!
  关云铮顷刻间发散完思维,又瞬间收回思绪,继续做手头的修补工作。
  章存舒此刻俯身对楚悯道:“明日苏修士便会开始教导你琴修相关,她的住所与蒲先生在一起,明早带你俩去认认门。”
  关云铮伸出食指指向自己:“我?”
  章存舒点头:“蒲先生说反正闲着没事,看看你剑术生疏了没。”
  关云铮:……其实也可以不看的。
  楚悯若有所思:“为何不称呼苏琴修为先生?”
  章存舒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眉尾挑了挑,随后又卖了个关子:“这问题不如你们明日问她?想必她会有比我更精彩的答案。”
  关云铮哪壶不开提哪壶:“师父,你先前不是插不进话吗?怎么传了这么多话?”
  不像是插不进话的样子呢。
  章存舒没好气:“那两人生怕我不走,吩咐了这些话让我赶紧来知会你们。”
  “主要是苏琴修吧?蒲先生应该还没看您不顺眼到如此境地。”关云铮理不直气也壮地追问。
  章存舒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你今天揶揄我没完了是吧?跟你三师兄学坏了。”
  闻越人在桌上坐,锅从天上来,闻言惊得从桌案上跳下来,就差演一出六月飞雪了:“虽说我确实算不得什么好榜样,但怎么就是我带坏的了?”
  关云铮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确实,不关三师兄的事。”
  闻越刚要故作欣慰地看向她,就听关云铮又说:“我是无师自通的,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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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榜单完成![撒花]
  第57章
  南下查访官员私吞粮款一事, 任谁来了都知道需要私下进行,毕竟只要那些贪官们得到一丝一毫的风声,抵达时见到的就得是盛世太平阖家幸福的“美好景象”, 至于饿死病死的流民, 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又怎么可能会被选作这场戏的表演者。
  但私下行事容易被反咬一口:安的什么心?预先给人定的什么罪名, 犯得着这样试探?
  纵然私访查出些什么, 由于没有什么可以对簿公堂的证人,对方想要赖账不认也是有可能的。
  柳卿知自然做好了这些准备,因此她既没有大张旗鼓,也不打算私下访问,毕竟这两种办法都是对于寻常情状而言的:只抓到其中几个贪赃枉法的,想要拔出萝卜带出泥地找出其他涉案人。
  柳卿知此行并非此种情状:她对所有涉案人的姓名心知肚明。
  前些年那个器修打造出洞玄——也就是那个可以测出灵根和天赋的法器时, 苍韫桢就从章存舒那里得知了此事。那时的苍韫桢还是公主,尚未坐上皇位, 因此对于洞玄被仙盟据为己有一事无可奈何,但她也向章存舒保证, 她会保证这几年内仙盟不会做出私自制定法则之举。
  等到她坐上皇位, 首先做的几件事之一,就是从仙盟那里要来了洞玄。
  因此临行前苍韫桢便已经知晓了所有涉案人的姓名和所作所为,让柳卿知南下只是让她做个最近熟悉起来的活计——监斩官。
  “要不是朝安还有一群蛀虫, 我早就南巡去了。不然那些人上哪儿喊冤呢?柳相铁面无私, 可不会听他们废话啊。”苍韫桢那时坐在御书房的椅子上笑着说。
  至于方才她离开时说的,那也确实不是假话。严骛此行并没有带着洞玄——因为此物在柳卿知身上,并且还是方才苍韫桢来归墟临时交给她的。
  洞玄这一类用于勘破的法器所携带的灵气太过强势,如果最初与严骛同行时就带在身上势必会被他感觉到,但来了归墟就没有这顾忌了, 因为洞玄携带的灵气再强势也只是一个法器,镇山灵器的威压自然会把它覆盖得不泄露一丝一毫。
  至于离开归墟后会否引人注意——“带着它不就是为了引起注意?”——苍韫桢把洞玄交给她时是如此回答的。
  “那时我收回洞玄时闹的动静,当今朝堂里还喘气儿的应该都还记着,带着这个也省得同他们多费口舌。”
  苍韫桢接手时的朝廷倒不像腐肉生蛆,虽然她对朝堂中的许多人颇为看不惯,但彼时朝廷确实没有烂到那种程度,它更像是参天的树上缠满了各式各样的藤,有危害不那么大仅仅是攀附的,有反客为主汲取树木营养的,一朝扯落,参天大树便会轰然倒塌。
  因此大刀阔斧地改革,一把扯掉所有的藤蔓是不可行的,因为他们看准了她只有这一棵树可以依靠,一旦倒塌便似天塌地陷,故而即便藤蔓缠身她也会继续忍受。
  所以苍韫桢这几年始终在种树,同时不动声色地、循序渐进地把原来那棵树上的藤蔓扯落下来,现如今柳卿知去南方要除的,便是最后一批。
  柳卿知勒住缰绳,洞玄被她的体温捂热,在她颈间伴随着她的动作而晃动。
  苍韫桢在她面前把玩过无数次这枚十八面骰,她对它的每一面都无比熟悉,所有的图案都早已铭刻于心。
  柳卿知一抖缰绳:“驾!”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见苍韫桢种下的那棵树枝繁叶茂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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