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者:
超高校级的卷王 更新:2025-12-09 12:12 字数:2966
“闻小姐,机会只有一次。陛下醒来之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闻时月目光扫过保温箱里那个孱弱却呼吸平稳的小生命,又落在沈确脸上,没有立刻说话。
沈确继续道,语气急促而笃定:
“对外宣称,皇子因早产,先天不足,出生即夭折,而真正的皇子,我们可以借此机会,秘密送出宫,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过继到郁亭风名下,从此,他将是郁家和闻家的嫡长子,远离宫廷漩涡,在我们掌控之下安全长大。”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疯狂,却又极具诱惑力的计划。
一旦成功,他们不仅拥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更是在凯撒身边埋下了一颗最深、最不可测的棋子。
同时还完成了系统的任务。
闻时月缓缓走到保温箱旁,隔着透明的罩子,看着里面那个小小的婴儿。
他那么小,那么脆弱,呼吸轻微,仿佛随时会停止。
这是凯撒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流淌着帝国最尊贵的血脉。
沈确注视着她,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这是最快、也是最彻底实现我们目标的方法,难道你不想彻底掌控未来的帝国吗?难道你想让这个孩子,将来成为凯撒用来牵制你的工具?”
闻时月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着罩子,虚虚地描摹着婴儿的轮廓。
她的眼神深邃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权力、算计,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复杂的情绪。
沉默在弥漫,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她收回手,转过身,面向沈确。
那一刻,她美艳绝伦的脸上,所有情绪尽数收敛,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决断。
“去准备一个……‘替代品’,”
她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要快,要确保万无一失。”
“好!”
他立刻转身去安排。
闻时月则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龙榻上昏睡的凯撒。
她走到榻边,缓缓俯下身,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开他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睡梦中的凯撒,褪去了所有的威严和锋芒,显得异常脆弱。
她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复杂难辨。
然后,她直起身,脸上所有的柔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即将瞪商她的舞台的决绝和冷静。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确保没有任何破绽,然后,一步步走向寝殿门口。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的殿门时,她停顿了一瞬,仿佛在积蓄某种力量。
下一刻,她猛地推开殿门,对着外面守候的、焦急的宫人和侍卫,脸上瞬间布满了无法言喻的、巨大的“悲痛”,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宫殿:
“皇子……皇子……先天不足,夭折了!”
这一声宣告,如同惊雷,在寂静的皇宫夜空中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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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周目第二十四天
闻时月那一声带着哭腔的宣告, 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间在皇宫中激起了千层浪。
殿外守候的宫人、侍卫,乃至匆匆赶来的几位重臣, 皆尽失色, 哗然一片。
有人难以置信地低呼, 有人立刻跪地哀泣, 整个宫殿仿佛被一层无形而沉重的悲恸笼罩。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 飞速传遍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可以想见, 天亮之后,将在整个帝国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寝殿内,沈确的动作快得惊人。
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体型相仿的死婴被迅速调换,而那真正的、早产的皇子, 被小心翼翼地放入特制的、恒温且隔绝气息的箱笼中, 由沈确绝对信任的助手,趁着夜色和混乱,沿着早已规划好的密道, 悄无声息地运离了皇宫。
目的地——郁亭风名下的一处隐秘宅邸。
整个过程冷静、迅速,不留痕迹。
而制造了这场风暴中心的闻时月, 则回到了内殿。
她挥退了所有宫人, 独自守在床榻边。
凯撒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醒来的。
安神药的效力退去, 身体的剧痛和空乏感瞬间回归,但比这更强烈的, 是一种血脉相连的、突兀的空落感。
他下意识地抚向自己平坦了许多的小腹,那里不再有生命的悸动。
“孩子……”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初醒的迷茫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闻时月立刻俯身过去,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她的眼眶通红, 脸上泪痕未干,那双美丽的猫眼里盛满了巨大的悲伤和“无力回天”的绝望。
“教父……”
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对不起……我没能……没能保住他……孩子,孩子他……夭折了……”
“夭折”
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凯撒的心脏。
他猛地睁大眼睛,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闻时月,又猛地看向旁边空荡荡的、原本应该放着婴儿保温箱的地方。
“不……不可能!”
他试图撑起身体,却被剧痛和虚弱狠狠掼回榻上,只能死死抓住闻时月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近乎疯狂,
“他在哪里?!我们的孩子在哪里?!”
“教父!您冷静点!”
闻时月泪如雨下,扑在他身上,用力抱住他颤抖的身体,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
“他太小了,太弱了,生下来就没有气息,沈医生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她的哭声悲切而真实,带着失去“骨肉”的痛楚,或许真有几分是为了那被送走的孩子,但更多的是为了此刻必须完美的表演,她成功地传递着那份“绝望”。
凯撒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推开闻时月,赤红的目光扫视着整个寝殿,试图找到一丝孩子存在的痕迹,却只看到沈确沉默地跪在一旁,低着头,肩膀上仿佛压着千钧重担,以及闻时月那悲痛欲绝、仿佛随时会崩溃的脸。
“不……不会的……”
他喃喃自语,巨大的、从未有过的恐慌和失去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
那个他忍受了数月孕期不适、甚至在水中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那个他和闻时月剪不断的纽带,那个流淌着他血脉的继承人,就这么没了?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殷红的血丝溅落在白色的锦被上,触目惊心。
“教父!”
“殿下!”
闻时月和沈确同时惊呼。
闻时月立刻从沈确手上拿来了温补的汤药,要给凯撒喝下去。
可那碗温补的汤药,凯撒终究没有喝下。
他猛地挥开闻时月的手,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深褐色的药汁溅得到处都是。
“不对……”
他喃喃自语,灰蓝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空洞地瞪着虚空,
“我听到他哭了……他哭了!你们听!他在哭!”
他挣扎着要从床榻上起来,虚弱的身体卻不听使唤,险些摔倒。
闻时月连忙上前要扶住他,却被凯撒死死地扯着,险些要摔倒。
“陛下!您冷静点!”
沈确立刻上前,试图给他注射镇静剂。
“滚开!”
凯撒如同被激怒的困兽,猛地甩开沈确,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确,
“是你!是你把他藏起来了对不对?你把我和时月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说!”
他摇晃着沈确的肩膀,神情疯狂,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帝王威仪。
不愧是皇帝……这么快就猜中了吗?
闻时月腹诽。
“教父!孩子,孩子已经不在了啊!”
闻时月泪流满面,声音凄楚,完美地扮演着同样悲痛欲绝的角色,
“您亲眼看到的,他生下来就没有气息,他的尸体就在那里。”
“谎言!都是谎言!”
凯撒嘶吼着,一把推开她,踉跄着扑向那个空荡荡的保温箱位置。
他徒劳地在那里摸索着,仿佛这样就能找回那个消失的小生命。
“在哪里……我的孩子在哪里……”
他的声音从嘶吼变成了无助的呜咽,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地上,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抓起地上碎裂的瓷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血……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