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作者:超高校级的卷王      更新:2025-12-09 12:12      字数:3020
  凯撒半靠在闻时月身上,大部分注意力都用来对抗身体的不适,但鼻尖萦绕的玫瑰香和手臂传来的支撑力道,奇异地抚平了他方才因郁亭风而产生的烦躁。
  他甚至有闲暇垂下眼眸,看着闻时月近在咫尺的、线条优美的侧脸和那浓密卷翘的睫毛。
  “你倒是很会审时度势。”
  他低声开口,气息因为疼痛还有些不稳,语气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
  闻时月目光看着前方的山路,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教父说笑了。我只是知道,现在谁更需要我而已。”
  她的回答模棱两可,既像是臣服,又像是别有深意。
  凯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身体的依赖和心灵的猜忌,如同两条交织的藤蔓,将他缠绕得更紧。
  而下山的这条路,也仿佛预示着他们之间,愈发扑朔迷离的关系。
  下山的路,对凯撒而言依旧艰难。
  尽管有闻时月的搀扶和信息素的安抚,但那沉重的腹部和不时袭来的隐痛,依旧消耗着他大量的体力。
  他几乎将大半重量都倚靠在闻时月身上,额角的冷汗擦了又冒。
  闻时月始终沉默而稳定地支撑着他,女alpha的体力让她足以承担这份重量,她的侧脸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然而,她越是如此,走在前面的郁亭风背影就越是僵硬,那无声的愤怒几乎要在山林间点燃。
  终于抵达山脚。
  皇家悬浮车和郁亭风的车驾早已等候在此。
  凯撒几乎是立刻松开了闻时月的手臂,强撑着挺直脊背,试图重新拾起帝王的威仪,但那略显急促的呼吸和苍白的脸色却出卖了他的虚弱。
  “今日,有劳你了。”
  他对闻时月说道,语气恢复了这些天的疏离,仿佛方才山道上那短暂的依赖从未发生。
  闻时月微微颔首,神色如常:
  “教父言重,您保重身体。”
  郁亭风站在自己的车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见凯撒似乎准备离开,他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挡在了闻时月身前,目光如炬地看向凯撒:
  “陛下身体既然不适,时月也需要休息,就不远送了。”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逐客意味,手更是下意识地护在闻时月身侧,姿态充满了占有欲。
  凯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扫了一眼郁亭风护着闻时月的手,又看向闻时月,见她并未推开郁亭风,心底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烦躁与不悦再次升腾。
  “郁亭风,”
  凯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注意你的身份。”
  “身份?”
  郁亭风像是被这个词彻底激怒,连日来的憋屈和方才山上的刺激让他口不择言,
  “陛下是不是忘了,我才是时月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倒是陛下,以教父之身,却对时月屡屡……”
  “郁亭风!”
  闻时月厉声打断他,眉头微蹙,眼神带着警告。
  她可以纵容他们在言语上有些许交锋,但有些界限,绝不能越过。
  凯撒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他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小腹,看着眼前这对“未婚夫妻”,只觉得无比刺眼。
  他不再看郁亭风,目光直直落在闻时月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和最后通牒般的意味:
  “闻时月,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谁才是你真正应该效忠的人。”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在近侍的簇拥下上了悬浮车。
  车门关闭,隔绝了他冰冷的面容,也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悬浮车绝尘而去。
  山脚下,只剩下闻时月和怒气未平的郁亭风。
  “你刚才为什么要拦我?!”
  郁亭风猛地转向闻时月,眼底布满血丝,
  “他凭什么?!凭他是皇帝,还是凭他肚子里那个……”
  “够了!”
  闻时月冷声喝道,她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与不耐,
  “郁亭风,你除了冲动,还会什么?在山脚下与陛下争执,你是嫌郁家和闻家太安稳了吗?”
  郁亭风被她话语里的冰冷刺得一怔,随即更加愤怒:
  “我这是为了谁?!时月,你看清楚,他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要用孩子绑住你!你难道真要……”
  “我要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
  闻时月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
  “管好你自己,也管好你的嘴。别忘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什么。”
  她刻意加重了“目标”二字,提醒他过继孩子的事情。
  郁亭风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几分,但眼底的不甘和痛苦却丝毫未减。
  他看着闻时月冷静到近乎无情的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最终什么也没再说,颓然地转过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车子飞速驶离,溅起细小的尘埃。
  闻时月独自站在原地,山风吹起她的衣摆和发丝。
  她看着悬浮车和郁亭风车子消失的两个不同方向,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算计的冷光。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潭水,越浑越好。
  第22章 二周目第二十二天
  皇宫寝殿内,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
  凯撒靠在软榻上,紧闭着眼,额角青筋微跳。
  山道上被迫依靠闻时月的狼狈, 郁亭风那毫不掩饰的敌意与挑衅, 尤其是最后那刺眼的“未婚夫妻”一幕, 如同循环播放的影像, 在他脑中反复折磨着他骄傲的神经。
  “砰!”
  他一拳砸在身旁的矮几上, 上好的紫檀木应声裂开一道细纹。
  近侍们吓得跪伏在地,大气不敢出。
  “查!”
  凯撒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给我查清楚,郁亭风近日所有动向,他与闻时月私下还有多少联系!还有……”
  他顿了顿, 抚上自己依旧隐隐作痛的小腹, 眼神阴鸷,
  “去查,闻时月的‘病’,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绝不相信那仅仅是信息素紊乱。
  沈确的诊断,闻时月的顺从, 郁亭风的出现……这一切串联起来, 像一张无形的网, 让他感到一种脱离掌控的焦躁。
  “陛下,”
  心腹暗卫低声禀报,
  “郁亭风下山后,并未回家,而是去了城西的一处私人俱乐部,似乎……心情极为不佳, 砸了不少东西。”
  凯撒冷哼一声:
  “无能狂怒。”
  郁亭风的反应在他预料之中,一个被情绪左右的对手,不足为惧。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个始终冷静、甚至在暗中操控着局面的教子——闻时月。
  “加派一倍人手,盯紧闻时月。她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我都要知道!”
  与此同时,城西那家隐秘的俱乐部包厢内,已是一片狼藉。
  郁亭风胸膛剧烈起伏,昂贵的西装外套被随意扔在地上,领带扯得松散。
  他眼底赤红,方才的暴怒发泄后,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和一种被撕裂的痛楚。
  “他凭什么……凭什么……”
  他喃喃自语,抓起桌上半瓶烈酒,仰头灌下,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麻痹心口的钝痛。
  凯撒的警告,闻时月的冷漠,交织在一起,如同最锋利的刀刃。
  他知道自己冲动了,可他控制不住。
  只要一想到凯撒的手搭在时月臂上,想到时月专注搀扶凯撒的样子,想到那未出世却已搅动风云的孩子……嫉妒就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郁少爷,”
  心腹推门而入,看到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我们的人发现,陛下那边……加派了监视闻小姐的人手。”
  郁亭风握着酒瓶的手猛地收紧。
  凯撒果然起了疑心,也动了真怒。
  “还有,”
  心腹压低声音,
  “关于过继那件事,闻小姐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我们是否……”
  “等!”
  郁亭风打断他,将空酒瓶狠狠掼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他眼神混乱,挣扎,最终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取代,
  “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有她的计划,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并且,准备好一切,一旦她需要,我们必须能立刻动手!”
  他不能再冲动了。
  为了郁家,也为了……将来能真正站在时月身边,他必须忍。
  哪怕这忍耐,如同将他放在火上炙烤。
  而被两方势力紧密监视的宅邸内,闻时月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