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形象啊，算了，在这忧郁姐面前，他也早就没形象了。
  一起吃晚饭，小橘又趴桌底脚边睡着了。
  砚秋抱着要走，林嘉月站起音调一转，“你又不去学堂，这个点走，有什么事干？”
  明明不是好话，可砚秋却听出俏皮不舍。
  直觉告诉他，想有人陪着多说说话。
  “也是，你这光闷在屋里，外面太冷，我让芝姐姐过来，介绍你们认识怎么样？”砚秋如此建议。
  林嘉月斜睨了眼，“哼，本来爹娘就我一个，我去到京城，已经多了好几个姐姐，来这，你又要给我多找个，我是喜欢伏低做小的人吗。”
  砚秋又碰了个霉头：“我就是问问，不愿意就算了。”
  丫鬟听的想撞墙，小姐啊，明明好话，怎么说出来就变味呢。
  想到这里，拿盘果脯零食的过去放桌上。
  “秋少爷，小姐昨个是担心你。”丫鬟刚说道这。
  林嘉月否认，“没有的事。”
  砚秋点头，“我懂，放心，不会因为什么事，影响我给你讲故事，不中断的。”
  就是她垂眼闷气问，还知道讲哪里去了吗。
  砚秋想想，说道还真忘了。
  对面笑了声，接着说上回的几句，这一下起了记忆。
  其实她说话声音比他好听多了，她讲的比他还好。
  故事又接着响起，外面不知不觉雪花又飘扬洒落大地。
  第44章
  因尹夫子不教学, 程父没几天知道。
  越到过年，县城里大小事处处忙的恨不得多双手，但对儿子念书上, 程父还是下午抽个空去正院问问。
  林氏说不舒服，都下不来床。
  程父一听点下头，他了解礼哥，不发烧就能撑, 还没想着去看看，夫人下一句问能同意礼哥带个丫鬟吗。
  程父直接骂，让下人伺候就是, 路上那还能有好好念书的心思吗。
  语气加重，“老大长大了，这方面注意着些。”
  林氏低眉, “是，老爷, 还是你想的周到。”
  程父道，“嗯，我是一家之主，什么事做之前多问问我，你好拿得主意。”
  说了会儿，程父放心的离开。
  林氏听到二门处婆子来传, 说老爷去前衙, 放松下来。
  礼哥在这屋内跪了一下午加一夜, 她狠心惩治, 到现在不能动一下，就让长个记性。
  锦哥她前两年就偷偷教着念三字经，可一学就生病。
  大夫来说, 身子本就弱些，再多思耗费心神，会更严重。
  锦哥若是不能进学念书，以后可怎么办。
  对此，只能老大更出息。
  无论是为这个家，还是为她这个母亲。
  没几日，前院的砚秋知道，不是何因，父亲同意大哥可以过年后初几再走。
  竟然改了主意，虽奇怪但直接接受。
  倒是艺哥很失落，正月往后太阳暖和些，赶路自是好，他可不愿看大哥舒坦。
  本来就个面子情，在小花一事后，好几天说起大哥就直接讨厌的表情。
  不过屋里如此，外面还是搭话。
  砚秋跟说一会儿，艺哥就傻笑又说起昨个回小院，跟小花说话了。
  砚秋知道他该问，说什么，引出下面的话题。
  可既然要放下，直接说二哥没事多去看看书吧。
  他劝说：“小花毕竟卖身契在母亲手里，即便看你的关系上会给，但若是你更出息，小花才能仗着你更有底气。”
  艺哥点头站起身出去，砚秋看着关上门，转身回书桌前看书。
  学一会儿，有点沉不下气。
  掐了自己一把，看不进去干脆抄书，抄着抄着发现当初课堂上记载的匆忙，这翻开看都不知道当初的意思。
  拿起去找夫子，直接看到院中冻红手给洗床单的长婆子。
  抬头看，难的太阳露出个脸，洗刷确实适合。
  这都几年了，尹夫子也不说娶，也不拒绝的，砚秋看的不满。
  尹夫子屋内吃着滚豆腐，旁边还有猪头肉和蘸碟，这个天边喝酒边咂巴嘴。
  砚秋出声夫子，尹夫子被吓的呛着，喉管都咳的疼，豆腐出来，回头说走路没声。
  “夫子，那我下次跺脚再进来。”砚秋认真脸。
  尹夫子瞪眼，“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什么事。”
  等拿过说着补充记载完，砚秋面露好奇的问夫子，是长婆婆专门给弄的小灶吗。
  尹夫子被学生这揭开，直接赶人。
  在教学上他是夫子，可生活上这是文人私事。
  砚秋门口露头，“可夫子您吃喝穿上不都是长婆婆弄的，你没拒绝还享受着。”
  尹夫子拿鞋扔，“去去，不像话，你个孩子，懂大人什么。”
  砚秋直接站墙后，这下不露头了，“可夫子，学生知道君子重诺，更不会占妇人便宜。”
  尹夫子跑出来，早已没影。
  看着院里拧着晒上的人，嘟囔又没让做，转身回屋。
  *
  除夕夜，白天天好。
  到了天黑突变，下起了鹅毛大雪。
  与之前的相比，雪花大片，狂风下眼睛都睁不开，落衣服上，都能看出形状。
  内院正堂，砚秋吃完两盘饺子，跟父母打声招呼和二哥起身离开。
  走廊下，砚秋说晚上吃那么多，别压食，难受。
  砚艺说不会，就只是吃饱。
  过年才这么多口味的饺子，自是得吃个够。
  砚秋摇摇头，程父表面装，每每过年喜欢吃萝卜猪肉的，里面再放点油渣、猪油更喜欢，林氏则是清淡些。
  本来就包了肉，还调馅儿放那么多油，一桌菜有鱼有肉，嫌乎腻。
  锦哥更是肠胃不好，肉就放点点，肥肉、油水干脆不放。
  砚秋没过年就说想吃酸菜肉馅儿的，又解腻带点酸，吃的过瘾。
  长婆子做的可好吃了，听说白菜是煮完再腌的。
  倒是没想到，他说酸菜馅儿的后，或许是闻到开口味，二表姐二哥的都开口说尝尝。
  一尝几个后，表姐要了半盘，二哥则是直接要了两盘吃。
  再配上菜肴，看的砚秋都觉的怎么能装的下的。
  出来立马觉的空气都好，就算一张桌子上吃饭，都提着心，耳朵竖起，不放松。
  长辈时不时的提起一叫，得赶紧回话。
  过年吃好吃的，就是准备好累，还得演戏，怎么也得装出个笑。
  这现在解脱，雪中放声，带着手套的接雪花。
  树枝有的被压的弯了点，砚秋让二哥过去给说事，等过来，直接去踹树干，看着捂着头跑的二哥，笑的雪花进嘴，冰凉的也赶紧往走廊跑。
  艺哥解气了，指着嘲笑说，带帽子戴手套的捂得严实，都跑的跟兔子似的。
  “你懂啥，我是怕喝了冷风。”忙捂住嘴，改口啥也没说。
  过年期间，大人可是交代不能说不好的，要说好的，接着来一年都会顺顺利利。
  想起姨娘方才另张桌子上祝自己平安健康等话，心里就暖暖的。
  当时还被程父说没个文采，俗，可被祝福是他，最最喜欢。
  俩人放了会炮仗，砚秋抱着几个说去找林五姑娘。
  程砚艺：“你去找那病秧子干啥，人家都故意不出门的，你这去，大过年的也不怕过了病气，也不嫌晦气。”
  砚秋眼神一定，“二哥，是我去看，又不是你去看，以后别在我面前说这话，我不爱听。”
  看着三弟离开，程砚艺摸不着头脑，他是为了对方好，脑子有毛病。
  回头跟娘亲告状，哼。
  可等自己放会儿无聊，拉着小花出来看，瞧着她高兴的样子，他什么都忘了，哪还记得告状一事。
  砚秋进了内院，还没上台阶，门就被打开。
  门槛处跺跺脚，走进去。
  “每次我没进，你们就知是我，真是神奇。”
  说完走近屋内一呆，之前来每日素色，后来头绳和帕子带了点亮色，也就那么些许点缀。
  可现在竟然穿着大红色的衣裙，边上还有刺绣图案，如此衬托下，实在是惊艳。
  巧笑倩兮，眉目如画。
  像画中的仙子，本清冷如月，让人只想拽下沾染红尘。
  “你怎么不进来。”林嘉月这般说，无措的问她很奇怪吗。
  砚秋炮仗都掉了一个，莫名的紧张。
  在任何人面前，哪怕芝姐姐、小花面前，也是坦然看着美，现在不知道怎么了。